“李平兵老师……”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捡到宝”的笑意,“《超体》这活儿,还得是您老出马才镇得住场子啊!”
几部戏磨下来,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墨染一个眼神,李平兵就知道他想要的是“王家卫式抽风”还是“诺兰式眩晕”,李平兵眉头一皱,墨染就晓得这镜头预算又得超标了。墨染对这位光影魔术师,那是打心眼里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他那双操弄镜头的手,简直比点石成金还神奇。而李平兵呢?看着墨染从青涩走向成熟,那股子对电影的疯魔劲儿和越来越刁钻的审美,倒也颇合他胃口,颇有点“孺子可教,虽然费钱”的欣慰感。所以,这次墨染一个电话过去,邀请老搭档再度出山,李平兵那边连个磕巴都没打,就应了下来。阻碍?不存在的!默契值早就刷满了,信任度堪比瑞士银行金库,唯一的“阻碍”可能就是李平兵老师又看中了什么贵得离谱的新镜头,墨染得捂着钱包提前做做心理建设。
搞定了这位定海神针般的摄影大佬,墨染心里一块巨石算是落了地。前阵子在弯弯的选景工作,那叫一个顺风顺水,顺得连老天爷都嫉妒,象征性地飘了几滴毛毛雨意思了一下。弯弯的山山水水、市井巷弄,简直是老天爷给《超体》剧本量身定做的外景地。墨染带着他的“取经小分队”(主要是制片和助理辛越玲),在当地多赖了一天。这一天干嘛?当然不是游山玩水!几个人窝在酒店会议室里,对着地图和分镜脚本,唾沫横飞,争论得面红耳赤,活像一群争夺最后一块红烧肉的饿狼。
“墨导!这个机位,我觉得得再往左移三米!不然构图太平!”美术指导指着屏幕,手指头都快戳穿了。
“三米?你当这是菜市场挪摊位呢?移动轨道不要钱啊?再说,移三米那棵树就挡镜头了!”墨染据理力争。
“挡镜头?那棵树多有层次感!这叫艺术!懂不懂?”美术指导梗着脖子。
辛越玲在一旁默默记笔记,内心OS:“层次感?我看是预算燃烧感吧……” 最终,在一顿“友好协商”(夹杂着对彼此审美品味的短暂质疑)后,大家终于达成了“战略性共识”——其实就是墨染拍板,其他人保留意见。带着初步定下的方案和一堆待解决的问题,一行人这才心满意足(或者说精疲力尽)地登上了飞往阴国的航班,正式开启了这次充满未知(以及潜在坑爹)的海外取景之旅。
阴国方面接待墨染一行人的是汉密尔顿影视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叫托马斯。
墨染提出的拍摄地点要求是一间医院、一所学校和一段街道。
托马斯拍着他那厚实的胸脯,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保证:“墨先生,放心!包在我们汉密尔顿身上!我们阴国,最不缺的就是历史底蕴!绝对满足您的要求!” 那架势,仿佛整个阴国都是他家后院。
医院找得倒是挺快。托马斯带着他们去了市郊一家颇有年头的公立医院。建筑是典型的维多利亚风格,红砖墙爬满了深绿色的常青藤,窗户高而窄,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峻。内部走廊幽深,消毒水味混合着陈旧木头和尘埃的气息,灯光有些昏暗,墙壁上斑驳的痕迹仿佛诉说着无数生离死别的故事。墨染走了一圈,点了点头:“嗯…味儿对了,是那个感觉。就是这消毒水浓度,快赶上伏特加了,演员进来怕不是要先醉倒几个?” 托马斯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赶紧介绍医院引以为傲的“百年历史停尸房”,试图挽回印象分。
然而,到了学校这一关,托马斯的牛皮就有点吹破了。他信心满满地领着墨染一行人来到一所……呃,姑且称之为“大学”的地方。车子刚停稳,墨染隔着车窗就看到了一片让人心碎的景象:校门口立着个金光闪闪(塑料感十足)的校徽,旁边草坪稀疏得像中年程序员的头顶,几簇可怜巴巴的草顽强地生长在裸露的、颜色深浅不一的泥土上。低矮的灌木丛修剪得歪歪扭扭,毫无章法,仿佛园丁昨晚宿醉未醒。最致命的是那几栋教学楼,崭新!崭新的白墙蓝窗,方方正正,毫无设计感,材质单薄得让人怀疑一场稍大的风就能把它们吹成乐高积木。一股浓烈的“野鸡大学速成班”既视感扑面而来,别说“学术底蕴”了,连“好好学习”的氛围都欠奉。墨染站在车边,眉头拧成了一个标准的“川”字,感觉自己的艺术追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他深吸一口阴国那并不算清新的空气,强忍着没把“Are you kidding me?” 吼出来。
托马斯还在旁边热情洋溢地介绍:“墨先生,您看!全新的教学楼!现代化的设施!阳光多么充足!学生们在这里学习一定心情愉悦……” 墨染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情一点也不愉悦。他绝望地揉了揉眉心,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可能的Plan B。突然,灵光一闪!他猛地转头,看向身边正认真记录着什么的助理辛越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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