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保卫科副科长孙国强,已经在娄公馆的会客厅里坐了快半个小时。
他没碰许妈泡的上好龙井,只是自顾自地抽着带来的“大生产”。
烟雾缭绕,衬得他那张军人出身、棱角分明的脸,愈发严肃。
方源从书房施施然走下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孙科长。”
方源笑着打了声招呼,径直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孙国强抬起眼皮,将烟蒂在鞋底碾灭,声音沉闷。
“方科长。”
“刚从分局那边接到的消息。”
他顿了顿,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在方源的脸上,似乎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前些天在杨梅竹斜街截杀你的那个主犯,王强,外号傻强……”
“昨晚在医院,没抢救过来。”
“死了。”
李长武刚从书房跟出来,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闻言,方源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孙国强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好奇。
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子公事公办的严肃劲儿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
“方科长,”他压低了声音,“我听分局的同志说了。”
“胸骨全碎。”
“一脚。”
孙国强捏了捏自己的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您这身手……在哪儿练的?”
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灼热的战意。
“要不是现在还穿着这身皮,”孙国强拍了拍自己的制服,“我非得跟您讨教两招。”
方源心中暗笑,知道这是连着两个多月的灵泉水功劳,面上却露出一丝“无奈”。
“孙科长,您可别拿我开涮了。”
“正当防卫,没收住力而已。”
“我这就是点庄稼把式,哪比得上您这种正规军。”
孙国强见他不上钩,也只能悻悻作罢。
方源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将话题拉了回来:“人死了,线索岂不是……全断了?”
“可不是嘛!”
孙国强一谈起正事,又皱起了眉头。
“剩下那两个软脚虾,一问三不知,就知道是在黑市接的活儿。现在市局那边正在深挖那个叫林二狗的黑市头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方源闻言,陷入了沉默。
双手摊开,后背紧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死了?
这一下,事情反倒变得棘手起来。
他心里有两套猜测。
要么,是自己去香江谈判引进生产线的事,真的走漏了风声,引来了“敌特”的暗杀。
要么,就是隔壁院子那帮禽兽,特别是贾东旭和易中海这对师徒,被仇恨冲昏了头,孤注一掷地买凶杀人。
也不对,意外摔瘫了的老聋子也有嫌疑,把钱看的比命还重要的阎老抠也不乏动机......
前者还好说,说明自己这条线的重要性,已经超出了预估。
可如果是后者……
方源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问题是,他现在没有半点证据。
总不能跑到聂书记面前,指着贾东旭的鼻子说:“我怀疑是他干的!”
那不成“斤斤计较”、“迫害工人同志”了?上纲上线,反而显得自己小气。
“孙科长,”方源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这帮人一天不揪出来,我这心里……一天也不踏实啊。”
“我一个大男人倒无所谓,”他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可我家里这老的老,小的小,万一……万一他们狗急跳墙……”
“方科长您放心!”孙国强立刻保证,“聂书记和厂党委下了死命令!在幕后黑手落网之前,我们保卫科,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可这也不是个办法啊。”方源苦笑一声,“总不能让兄弟们天天在这儿陪我坐牢吧?”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孙科长,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与其这么被动地等着,不如……咱们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哦?”孙国强也来了精神,“您有什么想法?”
“我明天,就回厂里销假,恢复正常上班!”
方源一锤定音。
“我就不信,他们花了那么大代价,折进去三个人,会就此罢手!”
“只要他们还敢露面,”方源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我就有把握,在他们动手之前,把他们摁住!”
他又补充道:“当然了,明面上,我还是一个人上下班。还得劳烦您手下的兄弟们,远远地跟着,帮我掠阵。”
“只要他们不动枪,”
方源回头,露齿一笑。
“我一个人,足矣。”
“就是……家里的女眷出行,还得麻烦你们多派两个人。”
孙国强想到方源那一脚的威力,又想到自己这几天在娄公馆吃香喝辣,却无所事事,也早就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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