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停下了脚步,墨镜后的视线如同冰锥般刺向对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位先生,有事?”他的手看似随意地插在裤兜里,但全身肌肉都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西装男仿佛没听见,他的视线贪婪地粘在童磨伞下的阴影里,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迷醉笑容,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教主大人……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命运的指引。”
他无视了松田瞬间散发出的寒意和萩原、伊达航骤然绷紧的身体,用一种吟诵般的、神经质的亢奋语调发问:
“请教主大人……您认为,是那些在绝望中挣扎、燃烧、最终带着不屈意志走向寂灭的灵魂……其衰亡的瞬间更值得品味?”
他向前踏了半步,眼中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感:“还是……那些本应归于尘土,却因诅咒或实验而扭曲存在,在永恒的囚笼里一遍遍品尝撕裂重组之苦,最终迎来一点点‘腐朽’征兆的……‘非人之物’,其衰亡的征兆……更加……绚烂夺目?!”
“哪一种‘终结’,更能映照出那虚无本质的……终极之美?!”
伊达航眉头紧锁,一步上前完全挡住童磨,声音低沉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察气场:“这位先生!你的言论非常不妥!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将以扰乱公共场合秩序处理!”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但眼底的温度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种圆滑却冰冷的审视。
他没有直接警告,而是用一种仿佛在调解纠纷的、带着社交距离感的语气开口,同时巧妙地配合伊达航的站位,进一步隔开对方与童磨的视线
“这位朋友,讨论哲学问题也得分场合和时间。我朋友今天不太方便,有什么高见,不如改天预约去警视厅的咨询室聊聊?”
他的话语听着客气,实则带着明确的拒绝和驱离意味。
西装男被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半推半劝地逼退到路边。他踉跄着,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定着童磨的方向。在彻底被隔开前,他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大笑,声音尖利得划破傍晚的宁静:
“哈哈哈……教主大人!我们还会再见的!一定!在更深的黑暗里!在更纯粹的‘美’诞生或消逝的舞台!”
笑声在街道上回荡,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疯狂。
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墨镜后的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萩原研二和伊达航的脸色也异常凝重,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警惕和担忧。
童磨轻轻拉了拉松田的衣袖,声音依旧是那副温和安抚的调子,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好了,阵平,研二,航哥。别太在意,可能只是个……对某些哲学问题过于执着的信徒。别让他扫了我们的兴致。”
松田阵平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转过头。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周身未散的冷冽气息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没有像以前可能的那样暴躁地反驳或抱怨,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近乎陈述事实:
“童磨,这几天,你跟我和研二住。”
.
推开公寓门,一股属于两个单身男性、淡淡清洁剂味道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童磨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客厅,最终停留在了占据一整面墙的展示柜上。
柜子里琳琅满目,大多是各种精细的机械模型、汽车零件和几座显眼的奖杯,充满了松田和萩原的个人风格。
然而,在那些冷硬的金属光泽和工业线条中,有两样东西显得格格不入——那是两朵被精心安放在特制恒温展示盒里的冰雕莲花。
它们晶莹剔透,花瓣舒展,边缘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顶灯柔和的光线下折射出七彩的虹晕,如同被时光冻结的梦幻泡影,在满柜的“钢铁丛林”中静静绽放着脆弱而永恒的美。
「兹……识别……滋……成功」
「血鬼术……兹……另类产物」
系统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带着强烈的电流杂音和断断续续的卡顿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不稳定。
童磨的七彩眼瞳微微睁大,一丝真实的惊讶掠过眼底
他的冰莲花?
还是血鬼术的产物?
“好啦,别发呆了童磨酱~”萩原研二带着笑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自然地关上门,将傍晚的喧嚣隔绝在外。
他顺着童磨的目光也瞥了一眼展示柜里的冰莲,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被惯常的温和笑意取代,“我和小阵平这里可没有备用的洗漱用品,趁现在商店还没关门,一起去买吧?”
让童磨同住,纯粹是出于对潜在威胁的警惕和对朋友安全的考量。这与限制自由、以安全为名的囚禁有着天壤之别。他深知界限在哪里,也尊重童磨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行动自由。
“好。”童磨收回落在冰莲上的视线,脸上重新挂起那抹温和无害的微笑,仿佛刚才那一瞬的讶异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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