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事发深夜,加之在场者皆不愿万世极乐教出现负面舆论,他们默契地选择闭口不谈,致使万世极乐教发生的事并未引发过多关注 。
当天事情结束后百利甜神色骤变,以急事为由匆匆告辞。
原以为第二天会在资金谈判上寸步不让的“老爷爷”们,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缠
童磨头也不回地踏出会议室,皮鞋叩地声在长廊里渐弱。回到房间,他利落地扯开领带,那似乎沾着“烂橘子”味的衬衫被随意甩进洗衣机。冷水哗啦啦漫过头顶,却浇不灭胸腔里翻涌的烦躁
无休止的奔波、见不得光的日子,让他的心情格外烦躁
“好烦”
童磨一拳砸在洗手台上,金属的震颤从掌心蔓延至心脏。
和老狐狸般的商人博弈好烦
应付偏执狂热的信徒好烦
以及无休无止的谋划也好烦
他抹了把脸,水珠混着烦躁一并甩落。仔细回想,竟只有两段时光称得上轻松
一次是山上正弘任务结束后,和琴酒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另一次,是前天和松田他们在街头横冲直撞,风呼啸着灌进衣领的畅快
冰冷的水流似乎暂时压制了胸腔里那股灼人的烦躁,却无法冲刷掉深入骨髓的倦怠。
童磨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随意裹了件浴袍,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上,带来一丝凉意。
他拉开门,脚步带着浴室蒸腾的水汽和挥之不去的疲惫感,踏入相对凉爽的卧室。
脚步蓦地顿住。
窗边的沙发上,一个修长冷硬的身影几乎融进房间的阴影里。银色的长发在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那是琴酒。
童磨的心脏猛地一跳,不是恐惧,是纯粹的惊讶,甚至盖过了他引以为傲的警觉性。
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琴酒的气息?这太不像他了。更让他意外的是琴酒的出现本身——那个本该在千里之外处理棘手后续任务的男人,此刻却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
“你……”童磨的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微哑,“怎么这么快?” 他记得琴酒的任务不是几天就能收尾的。
琴酒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转过头,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如鹰隼,精准地捕捉到童磨脸上未褪尽的烦躁和深藏的倦色。
“事情提前结束了。”琴酒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意外地压住了童磨心中那片翻腾不休的焦灼。
他吸了一口房间里冰冷的空气,混杂着琴酒身上熟悉的硝烟和冷冽的烟草气息,奇异地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丝。
童磨扯了扯嘴角,一个算不上笑容的弧度。“欢迎回来。”他走到酒柜旁,习惯性地想给自己倒杯酒,手指却在触碰到冰凉的玻璃瓶时停顿了一下。他最终只是拿起水杯,灌了一口冷水。
“那群老橘子,”童磨背对着琴酒,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像是在倾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比预想的识相,但那股子腐朽贪婪的味道,隔着会议桌都能闻到,真让人作呕。”
他想起白天谈判桌上那些虚伪的笑容和精明的算计,胃里一阵翻滚。
身后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声,琴酒站起了身。他高大的身影无声地靠近,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却又奇异地让童磨感到一种“安全区”的意味。
他没有看童磨,而是径直走到小冰箱前,打开,拿出了一袋童磨之前没见过的血袋
“烂橘子,”琴酒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冰冷而精准地重复了童磨的比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仿佛在说“你终于承认了?”
他动作自然地撕开血袋的封口,插上吸管,然后转身,将那血袋直接塞到了童磨手里。
冰冷的、沉甸甸的触感瞬间包裹了童磨还带着水汽的手掌。
童磨低头看着手里这袋来自札幌最新成果。暗红的色泽在昏暗光线下如同凝固的宝石,标签上“长效饱腹”的字样清晰可见。
这可比普通血袋珍贵得多,能更有效地压制他这种存在特有的、因消耗和烦躁而加剧的“饥饿感”。
所以……琴酒在连夜赶回来后,第一件事是帮他换了一批新的血袋?
他抬眼看向琴酒那张万年不变的冷峻侧脸。对方已经重新走回窗边,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没有多余的问候,没有寒暄,更没有对他烦躁状态的询问。
琴酒只是用行动宣告着他的存在,用他特有的方式表达着:他在这里,他看到了,他理解这种“烦”,并且提供了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方案”——一份能让他摆脱生理性焦躁、维持更久体面的能量。
这无声的默契和理解,远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有力量,也更符合他们的身份和需求。
童磨忽觉唇角上扬,烦躁竟消退了几分。他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对——别人的重视必有缘由,自己不该因这些细枝末节放下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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