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反救赎的始末(32)
第二日的东京依旧被连绵不绝的灰雨笼罩,仿佛天空破了个无法修补的窟窿。伊藤浩司沉默地在狭小的厨房里做好简单的早饭,走到女儿紧闭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
“晴奈,早饭好了。”
门内沉寂了片刻,传来女儿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爸,我再睡会……不吃了。”
伊藤浩司的手在门板上停留了一瞬,最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放在桌上了。”他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向玄关,拿起伞,推开家门,将自己投入门外冰冷潮湿的世界。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合上后不久,伊藤晴奈的房门才悄然打开。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疲惫却异常沉静的眼睛。
目光落在客厅小桌上温着的牛奶和简单的饭团上,她停顿了几秒,最终走过去坐下,摘下了口罩。
口罩下,少女白皙脸颊上赫然印着几道清晰刺目的红痕,其中一道边缘甚至微微发紫,肿胀起来,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巴掌印,破坏了那份属于青春的稚嫩。
她沉默地拿起饭团,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机械却认真。牛奶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吃完最后一口,她重新戴上口罩,将那份沉重的屈辱和疼痛重新遮掩,拿起另一把更破旧的伞,推门融入了门外无休止的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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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
办公室里弥漫着雨天的湿气和咖啡、纸张混合的味道。敲击键盘声、电话铃声、低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是再寻常不过的工作日景象。然而,当伊藤浩司如同被抽走了魂般,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时,原本有些嘈杂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了几分。
他脸色灰败,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吓人,眼神空洞地掠过同事们,径直走向自己靠窗的角落位置,仿佛想将自己彻底隐藏在阴影里。
“伊藤桑,早啊。”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是人缘很好的中年警官。他端着刚接满热茶的保温杯走过来,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这雨下得没完没了,人都要长蘑菇了。喏,刚泡好的,暖暖身子。”他不由分说地把保温杯放在伊藤手边。
伊藤浩司像是被惊了一下,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含糊地应着:“……谢谢。”
“伊藤前辈,”一个温柔的女声紧接着响起。她拿着几份文件,看似是来找他签字,关切的目光却落在他异常憔悴的脸上,“您脸色真的很差,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跟课长说说,调休一天吧?身体要紧。”
“没、没事……”伊藤的声音干涩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就是……没睡好。”他接过文件,看也不看就飞快地签上名,只想尽快结束对话。
旁边一个年轻警官插嘴道:“就是啊前辈,您女儿晴奈那么懂事,您也别太拼了,多注意休息。”他本意是想安慰,提到“女儿懂事”时,伊藤浩司的肩膀却猛地一抖,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我……我去下洗手间。”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看也没看被碰倒的椅子和同事们错愕的眼神,几乎是夺路而逃,冲出了办公室门,背影仓惶得如同背后有洪水猛兽。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恰好从爆处班的方向走来,准备去茶水间。他们清晰地看到了伊藤浩司从交通课办公室冲出来的那一幕——那失魂落魄、惊弓之鸟般的姿态,比他们之前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松田阵平的眉头瞬间锁紧,脚步下意识地就想追上去。
萩原研二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力道不大,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交通课敞开的大门,里面同事们脸上的困惑和担忧尽收眼底。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了然:“没用的,小阵平。他们刚才肯定也‘安慰’过他了。
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任何形式的“关心”和“安慰”,哪怕出自善意,都会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变成一种无法承受的负担和灼痛。
只会让伊藤浩司更加拼命地想把自己藏起来,缩进那个名为“独自承受”的壳里。
松田看着伊藤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交通课内还在低声议论的同事们,最终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收回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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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内部网络
组织庞大而隐秘的暗网中,一个标注着最高优先级“Gin”署名的悬赏任务,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汹涌的暗流。
悬赏目标:东京都内,以“黑蜥组”为核心,关联其上级及下级分支的整个小型极道网络。
要求:评估其可利用价值(情报、渠道、资金流)。若评估价值低下或无特殊关联,则启动“清除”程序。清除方式不限(物理清除、瓦解核心、制造意外、引导内斗、泄露罪证等),要求高效、彻底、不留首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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