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和绫听到这里,不由得再次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确认。
将臣心中已然明了,高奕枫口中那位“剑术大师”,恐怕正是自己的外公——鞍马玄十郎。
脸上挂着同样神色的绫也轻轻点头,显然想到了同一个人。
高奕枫留意到二人细微的反应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笑意,但他并未点破,只是继续叙述:
“我当时听闻,那位老先生手下有一位外孙,天资卓绝,被其视为‘可塑之材’。”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当时的遗憾,“只可惜,我拜访之时,对方恰好并不在穗织。本以为要带着这份遗憾离开了,没想到,那位老先生却像是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许也不想让我空手而归吧,居然主动提出要与我切磋一番。”
“我自然不愿拒绝那位身为前辈的老先生的邀约……” 高奕枫的眼神变得专注,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道场,“切磋之中,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的体力、速度、绝对力量,分明都远胜于已经有些年迈的对方。但那位老先生却总能凭借其精妙的剑技、丰富的经验以及对时机近乎恐怖的把握,以极小的消耗来化解甚至反制我的攻势。我若是一个不留神,招式用老,甚至会有被对方瞬间‘反杀’的风险。”
随后,他又总结道:“不得不说,那场切磋,算得上是我那几年中,打得压力最大、也最需要全神贯注的一场。”
绫不由地睁大了眼睛,红宝石般的眸子里充满了好奇,忍不住轻声问道:“那……高君,最后是谁赢了呢?” 她很难想象,眼前这位强大得如同怪物般的小店、几乎已经超脱人类领域的少年,竟然也曾在外公手下感到压力。
而将臣则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他咀嚼着高奕枫话中,外公对自己“可塑之材”的评价。
自己是玄十郎唯一的外孙,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平日里,外公对他要求极为严格,甚少直接夸奖。他从未想过,在外公心中,竟然对自己寄予了如此深厚的期望。
高奕枫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衡量用词,随后才平静地回答道:“表面上看,是战平了。”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笃定,“但我认为,那位老先生同样未尽全力,想必是看出了我当时心高气傲,有意借此打磨一下我的锐气,打消我那不必要的骄矜之心。就像一柄优质的刀剑,如果一味的追求尖锐与锋利,那它只会在真正战斗的时刻因为自身太脆从而崩坏。”
旋即,他话锋再次一转,声音中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严肃,故事进入了更核心、也更沉重的部分:
“离开穗织后,师父和我的最后一站,是离这里算不上太远的里见町。”
“在那里……” 高奕枫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些许,“我认识了一位名为‘织田太一’的老先生。”
“他是战国时代织田家的后人,在当地的……呃……某些圈子里,地位颇高。” 他斟酌着用词,没有说得太明白,想必是不想暴露太多的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的消息,“更重要的是,他私下里培养并掌控着一个名为‘影’的……杀手组织,就像一些网络小说里的一样玄乎。”
“我们在里见町停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比之前任何一站都要久。” 高奕枫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而那位织田老先生,不知为何,对我似乎产生了异乎寻常的兴趣。他甚至不惜因此与我师父的关系闹僵,也千方百计地想把我从他身边‘挖’过去。”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复杂:“他说……我身上有着一种成为顶尖杀手的完美潜质——极致的冷静、对力量的精准掌控、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以及……某种对生死之战的‘适应性’,还有摆在明面上的无双武力……他说,像我这样的‘逸才’,如果只是埋头练武,干放着太可惜了。”
高奕枫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在审视过去的自己:“他当时的话,某种程度上,也许是触动了我。武的本质,追溯源头,便是最直接的杀人技。以至于在我眼中,现在某些所谓的某些武术,充其量只算是供人娱乐和消遣的表演罢了。而在杀手这个行当里,这种本质显得更为**和‘自然’。说实话,当时年轻气盛的我,在与他手下那些真正的杀手交手时,确实感受到了一种……扭曲的、近乎‘回归自然’般的病态的快感,或者说是疯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清晰的悔意:“于是,在一种复杂的心态驱使下,我做了一个令现在的我深感后悔的决定——我暂时性地,在那个名为‘影’的组织里,挂了一个‘杀手’的名号。”
“织田老先生对此非常满意,甚至亲自为我取了一个绰号——” 高奕枫顿了顿,吐出了那个带着冰冷气息的代号,「月」。”
他解释道:“意为‘伞中藏剑,月夜杀人’。这与我当时使用的一件奇门兵器相当贴合。” 但他立刻强调,语气急切,仿佛急于澄清什么,“但实际上,我在那里的几个月,仅仅只是和组织内的十几位不同风格的杀手进行了实战切磋而已。我从未真正执行过任何一次暗杀任务,没有干过那些沾血的勾当,手上也……没有沾染过任何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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