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的铁艺栏杆在夜风中微微颤动着,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夜晚的故事。苏晚晴静静地站在栏杆前,她的指尖轻轻触碰着栏杆,感受着那一丝凉意。金属表面凝结的薄露,让她的指尖微微湿润,仿佛触摸到了夜的温柔。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楼下的喷泉上,银色的水珠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同珍珠般闪耀。水花溅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场美妙音乐会。
宴会厅里的人声逐渐散去,喧嚣渐渐被宁静所取代。然而,就在这时,苏晚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那是运动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轻盈而有节奏。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林川来了。他总是这样,走路时带着一种轻松的劲儿,就像一只活泼的猫,蹦蹦跳跳地走来。
“姐,今晚你表现得太棒了!”林川的声音如同柠檬水的酸甜味一般,先飘进了苏晚晴的耳朵里。
苏晚晴转过身,看到林川正端着两杯透明的玻璃杯朝她走来。杯子里的柠檬水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杯壁上挂着细密的水珠,宛如沾上了一层碎钻,美丽而迷人。
林川的T恤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处,露出了他那被阳光晒得微褐的皮肤。他的发梢还残留着宴会厅里的暖光,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比白天更加充满活力。
当苏晚晴接过杯子时,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林川的掌心。那一瞬间,一股温暖从他的掌心传递过来,让苏晚晴的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涟漪。
这个代驾司机总爱用“姐”来拉近彼此的距离,可此刻她望着他眼底的笑意,忽然觉得这称呼里藏着点不一样的东西——像春夜的风,轻轻掀开她惯常的冷硬外壳。
“多亏了你。”她低头抿了口柠檬水,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冲淡了整晚香槟的甜腻。
余光里,林川正歪头看她,碎发被风掀起来,露出眉骨下那颗淡褐色的小痣,“怎么?我脸上有奶油?”
“没有。”林川把杯子贴在自己脸颊上降温,“就是觉得……你刚才瞪宋雨桐那眼神,特像我二姑收拾偷鱼的猫。”他突然压低声音模仿苏晚晴的语气,“再闹,把你关厨房面壁。”
苏晚晴没忍住笑,镜片后的眼尾弯成月牙。
这是今晚她第三次笑——第一次是他用冷笑话化解李董事的刁难,第二次是周梦琪假装摔倒反被自己高跟鞋绊到,现在第三次,在这无人的露台。
“林先生好兴致。”
苍老却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顾穿着藏青色中山装,手里捏着半凉的茶盏,皱纹里都浸着笑。
他年轻时跟着苏老爷子打天下,苏晚晴接手集团时,是他拍着胸脯说“这丫头比她爸还狠三分”,此刻却像看自家晚辈似的望着林川。
林川立刻站直,把柠檬水往身后藏了藏——他总说代驾要“有眼力见儿”,此刻倒真像个被长辈撞见调皮的孩子:“顾叔,我可没偷懒,这杯是给苏总醒酒的。”
“醒酒?”老顾瞥了眼苏晚晴手里的杯子,又看向林川,“我在苏家三十年,头回见有人能用冷笑话让张总把合作金额往上提两成,用模仿秀让李董事忘了查账。苏小姐身边啊,就需要你这样……能把刀藏在糖里的人。”
最后那句说得轻,却像根针轻轻扎在苏晚晴心上。
她垂眸盯着杯里摇晃的柠檬片,想起下午在办公室,老顾还在劝她“别太硬气,宋氏的合作丢不得”,此刻却用指节敲了敲林川的肩膀:“好好跟着苏小姐,比开代驾有奔头。”
“可我就是个代驾。”林川笑,露出虎牙,“不过顾叔要是想坐车,我给您打八折。”
老顾摇头笑着离开,脚步声消失在转角。
露台的风突然大了些,苏晚晴的西装外套被吹得贴在腿上。
她正要说话,就见秘书小赵举着个烫金信封匆匆走来,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鼓点。
“林先生,宋家家主的邀请函。”小赵把信封递过来时,指尖微微发颤——整个宴会她都绷着神经盯着周梦琪,此刻眼尾还挂着没消的红。
林川接过信封,封皮上“宋宅”两个字烫着暗金,触感像块烧红的铁。
拆开的瞬间,油墨香混着檀木香涌出来。
林川扫了眼内容,抬头时眉梢挑得老高:“宋老爷子要请我明早喝茶?看来我这代驾要升职了,从送车变成送话。”
苏晚晴的手指在杯壁上掐出白印。
她见过宋父三次,每次那老头都像尊佛,笑里藏着刀。
上回苏氏和宋氏谈并购,他端着茶盏说“晚晴啊,年轻人别急”,转头就收购了苏氏三个合作商。
“要我陪你去?”她脱口而出,说完才觉不妥,又补了句,“宋宅规矩多。”
林川却把邀请函折成小纸船,随手抛进喷泉池。
纸船载着月光漂远,他歪头看苏晚晴,眼睛亮得像星子:“姐,您忘了?我最会哄长辈开心。”他指节抵着下巴回忆,“上次帮王奶奶修冰箱,她非塞给我两斤腊肉;给张教授代驾,他要收我当关门弟子……宋老爷子?”他突然压低声音,“大不了我给他讲冷笑话,把他逗乐了,说不定还能多要点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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