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监秘史 第8章 郑村坝奇谋

报！李景隆主力已至三十里外，前锋正在郑村坝安营扎寨！

传令兵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急促。朱棣掀开帐帘，凛冽的北风顿时灌满军帐，卷起沙盘上的细沙。

五十万大军...朱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紧张，王爷，这仗怎么打？

张玉一拳砸在案几上：郑村坝地势平坦，无险可守。李景隆这是算准了我们的弱点。

马和安静地站在帐角，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沙盘。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动，仿佛在描摹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

朱棣突然发问，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马和身上。

马和上前一步，指向沙盘上那条蜿蜒的坝河：学生观察到，这几日天寒地冻，河面已经完全封冻。

姚广孝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继续说。

李景隆将大营扎在坝河下游，是想利用水源之便。马和的手指在沙盘上移动，但他忽略了一个关键——冬季的西北风。

朱棣眼中精光一闪：西北风？

正是。马和转身面对众将，这几日学生一直在观察风向，西北风从未停歇。若是能在河面上铺设引火之物...

张玉猛地站起：火攻？

不止是火攻。马和的声音依然平静，学生仔细研究过坝河的地形。上游有一处弯道，冰层较薄。若是能在那里凿开冰面...

朱能恍然大悟：待火起时放水？水火交攻？

正是。马和点头，但李景隆用兵谨慎，必会严加防范。所以还需要疑兵之计。

他指向沙盘两侧：可在西山点燃篝火，佯装援军抵达。同时在东南方向布置疑兵，装作要夜袭。李景隆生性多疑，必会分兵防备。

朱棣沉默地走到沙盘前，手指轻轻敲击着代表坝河的蓝色细沙：详细说说你的布置。

马和取过指挥棒，开始在沙盘上指点：首先，需要三百精锐，趁夜色在河面上铺设干草、硫磺。重点在下游这一段，这里正对敌军大营。

如何避开敌军巡逻？

这就是疑兵的作用。马和的指挥棒移向西山，张将军可率两千人马，在西山点燃五百处篝火，制造援军抵达的假象。同时朱将军在东南擂鼓呐喊，装作要发动夜袭。

姚广孝微微颔首：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待敌军注意力被吸引，我军立即在河面行动。马和的指挥棒又指向坝河上游，这里需要一百士兵，在预定位置凿开冰面。时机至关重要，必须在火起之时破冰。

朱棣突然问道：你如何保证火势能顺风蔓延？

学生观察多日，西北风在子时最盛。马和答道，而且这几日天干物燥，正是用火攻的良机。

张玉皱眉道：就算火攻得手，又能造成多大伤亡？

重点不在杀伤，在制造混乱。马和的目光扫过众将，五十万大军，最怕的就是营中自乱。届时我军主力趁乱突袭，必能取胜。

朱能仍有疑虑：若是李景隆识破此计？

所以他必须分兵。马和指向沙盘上的几处要道，李景隆见我军四处活动，必会派兵把守各处要道。这样一来，他的兵力就分散了。

帐内陷入沉默，只听见帐外呼啸的风声。朱棣缓缓踱步，突然停在马和面前：你需要多少人？

铺设引火物需要三百人，凿冰需要一百人。马和答道，但最关键的是疑兵，至少需要三千人。

姚广孝突然开口：老僧以为，还可以在西北方向布置一队骑兵，装作要断敌军粮道。李景隆最重粮草，必会分兵救援。

大师此计甚妙。马和点头，如此三路疑兵，李景隆必定顾此失彼。

朱棣猛地转身：就依此计！马和，你来统筹全局。张玉负责西山疑兵，朱能负责东南擂鼓。姚大师说的骑兵，就由丘福率领。

众将领命，帐中顿时忙碌起来。马和却站在原地，目光依然停留在沙盘上。

还有什么问题？朱棣问道。

学生在想...马和轻声道，若是李景隆也想到了火攻，当如何防范？

朱棣闻言一怔，随即大笑：好！想得周到！传令，在营寨四周清理出三十丈的空地，所有粮草移至营中看管！

马和这才躬身告退。走出军帐时，刺骨的寒风吹得他衣袂翻飞。他抬头望天，只见乌云蔽月，正是夜袭的良机。

马公公。

马和回头，见姚广孝站在帐前。

此计若成，你当记首功。姚广孝的目光深邃，但你要记住，战场上瞬息万变，再完美的计划也需要随机应变。

学生谨记大师教诲。

姚广孝递过一个锦囊：若是情况有变，可打开此囊。

马和郑重接过，放入怀中。远处，张玉已经在调集兵马，准备前往西山。战前的紧张气氛，如同这凛冽的寒风一般，弥漫在整个军营。

马和走向自己的营帐，开始准备今夜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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