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使者敖钦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主要庆幸于保住了大部分“海鲜”贡品)离去,灵植园重归宁静。但沈青崖的心,却因为阿墨对那“玉髓珊瑚虫”毫不掩饰的喜爱,以及龙宫使者那“慷慨”(被迫)的态度,活络了起来。
他坐在老竹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目光落在不远处正趴着回味“海鲜”滋味的阿墨身上,陷入了沉思。
“阿墨的胃口,你是知道的。”他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寻常灵植、灵石,早已无法满足它日益刁钻的需求。‘万象归一膏’虽好,但制作繁琐,耗材珍贵,且……它似乎已经开始吃腻了。”
趴在青石上的阿墨,耳朵(如果它有的话)微微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噜,仿佛在附和:没错,该换菜单了!
“而这龙宫特产,”沈青崖继续分析,眼神中闪烁着如同发现新物种般的研究光芒,“灵气充沛,属性纯粹,尤其富含水元精华,与阿墨的体质似乎颇为契合。你看它刚才吃那珊瑚虫的样子,多香?”
阿墨适时地舔了舔嘴角,黑豆眼里流露出“还想吃”的渴望。
“更重要的是,”沈青崖坐直了身体,语气带着一丝发现商机(或者说“龟粮渠道”)的兴奋,“对方似乎……很‘上道’?态度恭敬,出手大方,而且有求于我们——他们家三公主还在我们这儿‘留学’呢!”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建立一个稳定的、高质的、可能还是免费(或成本极低)的“海鲜”供应渠道,对于缓解阿墨的伙食压力,丰富其食谱结构,乃至提升其“防御性体重”的质量,都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此事,大有可为!”沈青崖一拍大腿,做出了决断。
然而,冲动是魔鬼。沈青崖毕竟是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嗯,谨慎的灵植夫。他很快冷静下来,开始评估其中的风险。
“风险一:可持续性。”他蹙起眉头,“龙宫再富,也经不起阿墨这么个吃法吧?若是把人家吃穷了,或者引起对方反感,断了供应,反而得不偿失。需细水长流,讲究策略。”
“风险二:依赖性。”他摸了摸下巴,“若阿墨彻底迷恋上龙宫海鲜,对我们自产的灵植膏方产生排斥,那岂不是受制于人?必须确保自主食谱的研发不能停下,海鲜只能作为补充和调剂。”
“风险三:……嗯,暂时想到这么多。”
风险评估完毕,接下来就是如何“委婉”地表达需求了。直接上门去要?太掉价,不符合隐世高人的风范。等对方主动送?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敖钦刚才那逃跑似的速度,估计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来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偷听(光明正大地听)的彩衣,忍不住飞了过来,落在沈青崖面前的石桌上,歪着头问道:“园主大人,您是不是在想,怎么让那些长角的家伙再送点好吃的过来给阿墨大哥?”
沈青崖瞥了它一眼,没否认。
彩衣立刻来了精神,翅膀拍得啪啪响:“这还不简单?包在我身上!我可是首席发言人!谈判专家!”
沈青崖对它的“专业能力”表示怀疑:“你打算怎么做?”
彩衣昂首挺胸,开始它的表演:“首先,我们要掌握主动权!那什么三公主不是在咱们这儿吗?这就是咱们的‘龟质’!不对,是‘草质’!我们可以暗示他们,三公主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就是偶尔会想念家乡的……土特产!比如那种会动的、嚼起来嘎嘣脆的小虫子!”
沈青崖:“……” 这算不算敲诈勒索?
“其次,”彩衣越说越起劲,“我们要展现咱们的底蕴和格调!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下回他们再来人,我就跟他们说:‘我们园主什么宝贝没见过?也就是阿墨阁下念旧,偶尔想吃点家乡风味(它家乡是海里吗?),你们看着办!’ 这姿态,够高吧?”
沈青崖扶额,觉得让彩衣去谈判,风险可能比直接去抢还大。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彩衣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我们要给他们画大饼!呃,是描绘美好前景!就说三公主在我们园主的悉心‘指导’下,道行精进,血脉都有返祖的迹象了!让他们觉得这笔投资——值!以后送海鲜……送土特产就更积极了!”
沈青崖听着彩衣这一套歪理邪说,虽然觉得手段有点……不那么正道,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有那么点道理?尤其是关于“三公主修行精进”这点,倒不全是胡说,他这园子里的环境,对任何木系、水系的生灵,确实大有裨益。
“罢了,”沈青崖摆摆手,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方案,“此事,暂且顺其自然。那敖钦是个聪明人,若三公主在此真有所得,他或龙宫自有判断。我们只需……稍作引导即可。”
他所谓的“引导”,就是接下来几天,有意无意地,让那株“金鳞龙涎草”所在的区域,水灵气和生命气息格外浓郁一些,甚至偶尔会引动一丝微不可查的星辰之力为其洗练(对他来说真是举手之劳)。同时,他“不小心”让彩衣“泄露”出去几句关于“三公主叶片金鳞光泽更盛”、“隐隐有龙吟之相”之类的“内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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