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七额角渗着薄汗,头上裹着灰布头巾,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当那片隆起的褐黄色高地闯入视野时,
她心中不由得一喜,当即停下脚步,朝着身后高声喊道:
“道长,到了!前面就是青翔土丘!”
她穿的粗布短打沾满草原尘土,袖口和裤脚磨得有些发白,
却干净利落,毫无累赘,全然是长途跋涉的干练模样。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众人皆愣在原地。
所谓青翔土丘,原来竟是一片光秃秃的褐黄色高地,
连绵起伏的丘峦上连半根草芽都找不到,裸露的泥土被风刮得干裂,
布满深浅不一的沟壑,像是老人脸上纵横的皱纹。
阳光直射在土坡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连只飞鸟都不愿在此停留,
唯有呼啸的风卷着沙尘,在丘壑间打着旋儿,发出呜呜的声响。
脚下的泥土坚硬得像石头,踩上去只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连一丝水汽都觉察不到。
“嘶——”
小草从虎妞身后探出头,圆溜溜的眼睛扫过这片荒凉之地,当即忍不住碎嘴:
“这就是你们心心念念要来的地方?”
“除了土就是沙,屁大点有意思的东西都没有,倒是在这大草原上,算是少见的!”
它试着调动体内的牧灵根,便想催生出一星半点的草木,
可灵气渗入泥土后便如石沉大海,连点绿芽的影子都没冒出来。
这下气得它尾巴直甩,“好家伙,我这牧灵根在这儿跟废了没两样,”
“连草都不长一根,这地方怕不是被老天爷厌弃了吧!”
虎妞挠了挠后脑勺,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转头看向李子游:
“师父,你确定没找错地方?”
“咱们不是来探宝历险的吗?”
“这光秃秃的,连个山洞都没有,怎么历险呀?”
她见状迈开步子跑过去,伸手拍了拍不远处的土坡,那泥土竟坚硬如铁,
掌力落下只发出沉闷的声响,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忍不住皱起了眉。
三花也轻轻甩了甩耳朵,柔和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茫然,
它踏遍无数山川,却从未见过这般贫瘠的土地。
李子游却没在意众人的疑惑,他端坐于三花背上,
随三花走向土丘,待其停下脚步后,便抬眼望着东北方向,目光深邃。
这片土丘地势颇高,正好能将远方的景象尽收眼底,此刻那里烟尘弥漫,
隐约能听见厮杀声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正是大武与西箫交战的战场。
他转头看向李小七,眼中带着几分赞许:
“小七姑娘,这次多亏了你。”
“虽说是多绕了些路,但一路上遇到的人和事,倒也算得上痛快。”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投向战场:
“若是按直线行进,此刻我们怕是已经卷入战火之中了。”
“我本不想介入纷争,这样正好!”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里打得正酣。
从踏入草原到抵达青翔土丘,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大武与西箫的战事愈发激烈,
而这场战火的导火索,并非偶然,而是西箫那支精锐骑兵的全军覆没。
那上千骑兵,本是契荡公主的亲信部下,个个骁勇善战,弓马娴熟,是西箫军中最顶尖的力量。
后来契荡公主被契定陷害,下落不明,这支骑兵便被契定收归麾下,
派往边境战场,契定本想让他们牵制大武,稳固自己的统治。
可谁曾想,契定派遣兀烈脱四人率领这支精锐,
携契定公主秘制的清风散偷袭大武江湖人士时,
计划竟出了致命差错,不仅没能得手,反而让上千精锐骑兵尽数葬身沙场,连兀烈脱四人也未能幸免。
消息传回西箫王庭时,西箫王契定正坐在鎏金王座上,
他猛地将手中的玉杯砸在地上,碎裂的玉片溅了一地。
“废物!都是废物!”
他怒不可遏地咆哮着,额上青筋暴起,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那是王姐留下的精锐!是我西箫最锋利的刀!”
“上千人啊,竟连一群江湖人士都拿不下,全军覆没!”
殿内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没人敢接话。
他们都清楚,这支骑兵的损失对西箫而言是何等沉重的打击,
那不仅仅是上千条人命,更是西箫军威的重创,是无可挽回的战力损失。
契定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暴戾与痛惜:
“传我命令!即刻去请国师!”
“让他麾下兽魂使首领阿木,率领麾下数十兽魂军,再统领十万大军出征,踏平大武前线军营!”
“我要让大武人血债血偿,为我的精锐骑兵报仇!”
国师沙破天本就受洪破瑞蒙蔽颇深,听闻此事后不辨真伪,当即应允,
命阿木带领数十兽魂军,统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大武边境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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