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与二皇子交谈的西阮使者——风多遏还没有离京。
他本是借着西阮商人的身份,才混过京都城门的盘查,
可这身份下藏着的凶险,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近日,大武与西阮本就发生多次摩擦!
西阮新君慕容春刚即位,野心勃勃,趁着大武老皇帝年迈,
暗自勾结大武二皇子,欲结同盟,待二皇子继位后便正式形成合盟。
为配合二皇子,西阮最近在边境频频试探,与驻守边关的大武军队数次交锋,
实则二皇子与西阮早有勾当,这一切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戏码。
但京都其他人并不知晓内情,此刻他顶着商人的名头留在京都,
每多待一日,便多一分暴露的风险,说是在刀尖上行走也毫不为过。
更让他坐立难安的是,那日与二皇子的密谈,竟被不明身份的人撞见。
若是再继续留在此地,万一被那人捅出去,自己这条命必定要葬送在京都。
风多遏常年在草原与边境辗转,最是懂得“夜长梦多”的道理,
一颗心整日悬在半空,连夜里都睡不安稳。
这几日,他已借着“商谈生意”的由头,数次派人去二皇子府递话,
语气一次比一次急切,只为催促对方尽快安排自己离京。
他此刻在院里来回踱步,坐立难安。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人不声不响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此人身着一袭绣着金边云纹的白色长衫,
乌黑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头顶戴着一枚雕刻精致的木发冠,
面容俊朗温润,眉宇间自带一股潇洒飘逸的气质,与院内简陋的景致格格不入。
风多遏骤见陌生人出现,心中警铃大作,
常年在边境养成的警觉瞬间拉满,他猛地后退半步,
右手飞快抽出腰间的弯刀,刀身泛着冷光,直指来人,怒声呵斥:
“你是什么人?为何能悄无声息出现在我院中?来这里有何目的?”
来人看着他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平和:
“莫慌,莫慌,本座只是个说书人,并无恶意。”
“相反,本座还能帮你,只是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借东西?”
风多遏眼神愈发警惕,紧握着弯刀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我这里都是些寻常货物,没有你要借的东西!”
“识相的就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那人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风多遏胸口处,缓缓道:
“不不不,那东西就在你身上,本座只看上一眼,看完便归还于你。”
风多遏正疑惑对方说的究竟是什么,忽然感觉怀中一动,一本精致的画册竟自行飘了出来。
那画册正是二皇子亲手绘制、赠予西阮新君的《百美图》。
他见状脸色骤变,连忙跨步上前想要抢夺,然手刚伸到半空,
竟像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靠近画册分毫。
“淡定些,”
那人拿起飘到身前的画册,语气依旧平淡,
“本座方才说了,只是看一眼而已。”
说着,那人翻开画册,一页页仔细翻看,
时而微微摇头,时而轻啧两声,低声点评:
“啧啧啧,这衣饰太过暴露,实在不堪入目。”
翻到最后一页时,那人眉头微挑,带着几分遗憾道:
“唉?只有九十九幅,怎么还差一幅?”
“罢了,九十九幅就九十九幅吧!”
那人合上画册,随手抛回给风多遏,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
“呐,还给你,真是小气,再说这画册上的图幅太小,看着也不过瘾。”
风多遏还在为眼前的场景目瞪口呆,
就见那人抬起手指,在空中轻轻点画起来。
指尖划过之处,竟渐渐浮现出一幅幅美人图,与画册中的内容分毫不差。
不过片刻功夫,九十九幅美人图便全部临摹完成,
那人还在每幅图的角落抬手添字,写下:
“赠:西阮新君——夜夜做新郎,日日换新娘,落款处写着“君至温”三字。”
做完这一切,那人抬手将空中的美人图朝京都方向一扬,
原本与画册尺寸相当,忽然,一幅变百幅,百幅变千幅,
每张画又变得如画册上那般大小,如细密雪片般在京都上空盘旋飘荡,
无论是街头巷尾的百姓,还是皇宫内院的官员,
都能清晰看到画中淡粉美人身影与墨色题字落款。
随后,那人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风多遏,淡淡说道:
“为了感谢你借画册一观,本座便送你一程,助你早日回西阮。”
话音刚落,那人轻轻挥了挥手。
风多遏只觉天旋地转,身体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耳边风声呼啸。
待他稳住身形,睁开眼睛时,发现脚下已是西阮熟悉的草原土地,
远处还能看到牧民的帐篷。
他愣了许久,心中只剩震撼:
“大武竟有这般神人!这辈子,我再也不踏入大武半步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