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也被吓得浑身发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紧紧攥着濩徽的衣袖,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缩。
后退间脚下一绊,不小心踩到了墙角堆着的半枯杂草,“沙沙”声骤然响起。
这声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凉亭里的谈话瞬间戛然而止。
二皇子脸色骤变,眼神锐利如刀,朝着假山这边厉声喝道:
“谁在那里?”
话音刚落,他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假山后闪过一抹紫色人影,
虽未看清面容,却能确定有人藏匿。
身旁的侍卫立刻抽刀,朝着假山方向快步逼近,高声呵斥:
“殿下有令,立刻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濩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清楚一旦出去,
二皇子必然要杀人灭口,再想逃脱绝无可能。
来不及多想,她猛地拉着绿萼转身,沿着假山后的小径拔腿就跑,
紫色裙摆被奔跑的力道扬起,扫过路边的灌木丛,带起一阵细碎的枝叶响动:
“绿萼,快跟我走!”
绿萼被她拉着踉跄前行,吓得浑身发僵,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攥紧濩徽的手,拼尽全力跟上。
两人沿着长廊尽头的岔路慌不择路地跑,
身后的侍卫因刚反应过来,一时未能追上,只有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渐渐逼近。
凉亭里的二皇子见人影逃窜,脸色阴沉无比,猛地拍向桌面,茶盏震得脆响:
“追!给本皇子把人拦住!绝不能让她们跑出府去!”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管家,语气急切又狠厉:
“府里怎会有陌生女子闯入,快去查!”
管家连忙躬身应下,一边派人通知府中侍卫封锁各道门,一边快步跟着追赶的队伍往前跑。
二皇子则紧盯着濩徽逃窜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杀意。
方才与西阮使者的密谋若是泄露,他争夺储位的大计便会彻底败露,无论那女子是谁,都绝不能留活口。
濩徽拉着绿萼,慌不择路地按入府记忆往正门跑去,
望见熟悉的朱红大门才心中一喜,连忙压下慌乱,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向前。
守在正门的侍卫中,一人正是方才领她们入府前往静云院的侍卫,语气依旧生硬,
他见有人过来,立刻横刀阻拦,看清是濩徽与绿萼后,眉头皱起,语气不敬:
“濩徽姑娘?”
“我方才不是说了,让你们在静云院等候,不许四处乱走,你到正门来做什么?”
濩徽强压下急促的喘息,故作镇定地回答:
“是七殿下准备的礼物落在入府的马车上了,车夫还在府外等着,我得赶紧去取,免得没能第一时间呈给二殿下。”
那侍卫脸色紧绷,眼神满是不耐,皱着眉冷声道:
“殿下只说让你们在院中等候,可没……”
濩徽立刻打断他,眼神坚定带着施压:
“这是七殿下特意为二殿下准备的上等画纸,二殿下素来爱重这些物件。”
“若是耽误了他绘制的雅兴,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那侍卫冷静思索,确实如此:这女子是七殿下送来的人,料想不敢欺骗;
况且自家殿下痴迷绘制“百美图”,若是因自己误了雅兴,恐怕性命难保。
放行前,他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了濩徽一眼,暗自感慨:
这女子若是按殿下画“百美图”的笔法绘成浴兰图,定然美得不可方物。
随即收回目光,冷哼道:
“哼,快去快回,若是让殿下等急了,后果你可知道!”说着,侧身让开了通路。
濩徽微微颔首,拉着绿萼快步冲出大门,刚跑出没多远,管家便带着一队侍卫匆匆赶来。
那侍卫见了管家,连忙堆起讨好的笑意迎上去:
“福管家,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可是有什么吩咐?”
管家脸色铁青,厉声问道:“方才是不是有个女子从这里出去了?”
那侍卫心里咯噔一下,仍强装镇定地回道:
“是……是七殿下送来的濩徽姑娘,说把七殿下准备的画纸落在马车上,要去取回来,想来用不了多久就回来……”
话未说完,管家猛地打断他,怒喝道:
“谁让你擅自把人放走的!”
话音刚落,管家语气一顿,迟疑地问:
“你说她是七殿下送过来的?”
“是啊!”
那侍卫连忙回道:
“正是七殿下送过来的,她说把画纸落在马车上了,我哪敢拦着啊……”
管家猛地想起二皇子今日府中确有位七殿下送来的“濩徽姑娘”,
正是刚才的偷听者,当即气得跳脚,怒骂道:
“蠢货!你误了大事!”
“那是殿下要捉拿的人,被骗了都不知道!”
“快带着人追!要是追不回来,仔细你的脑袋!”
侍卫这才惊觉大事不妙,脸色瞬间惨白,
连忙领命,带着身边的侍卫朝着濩徽逃走的方向狂奔而去。
两人不敢回头,只顾着埋头往前跑,直到跑出几条街,才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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