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举起巨剑,剑尖直指张玄尘的眉心,喉间滚出的咆哮带着破音的颤抖:
“你不该回来的,你还回来做什么?”
“你不知道,也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
他紧握着剑柄,指节泛白,连带着手臂都在发抖,方才那副儒雅姿态荡然无存,
只剩回忆当年之事的慌乱——这慌乱中藏着他人生中最大的恐惧。
张玄尘眉头骤然拧紧,往前踏出半步,眼底的冷意裹着几分翻涌的旧恨:
“我不明白?”
“我确实不明白,当年我领命带着你们这几个最信任之人,护送道门秘宝前往清霄道院。”
“在半途,你竟在我背后偷袭我,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你当年对我用的到底是什么手段,能让我武道修为逐渐溃散,连半分恢复的可能都没有!”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真的不明白!你走吧,别再问了,否则只会害了整个玄真门!”掌教疯狂摇头劝说道。
“害了玄真门的人始终都是你!”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把真相说出来,否则今天谁也别想好过!”
“呵呵,你好大的口气!”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传来三道沉稳的脚步声,这三人不是别人,
正是此次因九声鼓响而出的三位太上长老——道默、道澹、道浑。
张玄尘看着三人,眉头紧皱,三人的修为该是武道大宗师境界。
张玄尘话音刚落,便听其中一人开口道:
“掌教,玄尘小友该是想念咱们宗门了,才回来看看,莫要慌乱。”
这话仿佛一根定海神针,直接让掌教原本慌乱的表情冷静下来。
那人刻意顿了顿,目光慢悠悠扫过在场两千余名弟子,
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能让每个人听清:
“动刀动剑伤和气事小,丢了玄真门千年体面事大,传出去岂不让其他四家同门笑话?”
这话明着劝掌教,实则在堵张玄尘的嘴。
张玄尘刚要开口,道默忽然抬眼,用眼角余光飞快扫了道浑一眼。
道浑立刻心领神会,往前站了半步,刻意将道袍袖子一甩,
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连声音都比道默高了两个声调:
“张玄尘!你好不明事理!先不说当年之事,如今玄世已是掌教,你也不该这般诽谤他!”
他把声音又抬高几分,说道:
“当年你身为道子,护送秘宝时监守自盗,还重伤了同门师弟,这话同行人都已作证,怎么如今倒说成是掌教偷袭你?”
这话一出口,人群中最前面的四位男女低下了头,
这四位便是当年一同随行护送秘宝有关的人。
“道门秘宝早被你私吞,至今下落不明!”
“你倒好,编出这般谎话,还要颠倒黑白?”
道浑说完这话,又往前凑了半步,袍袖再一甩,语气又硬了几分:
“当年五大道门的长老都在场,亲眼见掌门带着伤、捧着你留下的半块道袍回来,这事你还想如何狡辩?”
“你如今揪着过往不放,是想让玄真门落个‘错判旧案’的骂名吗?”
张玄尘听到这话,果然如自己之前所想,跟这群人根本没必要多说废话。刚要动手,便又听到道澹开口:
“玄尘小友。”
道澹上前半步,眉头轻轻皱着,语气带着刻意的悲戚,声音放得又柔又轻:
“事情过了这么久,当年之事本就复杂,你当年又是玄真门最看重的道子,谁又愿相信你会背叛宗门?”
“可其他四大道门的人都在,掌门又伤得那样重,我们便是想护你,也护不住啊。”
他忽然提起旧事,眼底挤出几滴浑浊的泪,顺着皱纹往下滚:
“你当时若肯回来解释,何至于落到被五大道门围剿的地步?”
“不如这样,当年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
“既然你如今也安然无恙,不如就留在玄真门——当年那座道子峰,还一直给你留着。”
“况且当年的‘六绝’,如今已有五人当了主峰长老,缺的正好是你那一绝,你如今回归,岂不是皆大欢喜?”
“欢喜?”张玄尘像是听到了笑话,都笑出了眼泪。
看到张玄尘掉泪,黄牛不解地走了过来,像是想安慰他。
张玄尘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接着说道:
“是你们特意为我留的吗?”
“难道不是‘斩凡’那一绝?你们这些人,没人能领悟才留着的吧?”
“况且我早就是道门叛徒,再当道子,这不合情理!”
道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辈竟这般难缠。
他悄悄碰了碰道默的胳膊。
道默立刻接话道:“玄尘,我们何曾不知你委屈?”
“可当年四大道门施压,说若玄真门不处置你,就要断了我们之间的联盟!”
“你是玄真门的道子,该懂这个道理才对!”
“而且这些年,道子的位置我们也一直留着,就是想等你回来,继续当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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