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要黑了,李子游三人正好看到不远处立着个村庄。
天色没完全沉下来,村子却静悄悄的。
既没灯影也没炊烟,只有轮廓在昏暗中慢慢清晰。
虎妞当即咋咋呼呼喊起来:
“师父,你快看!前面是村庄,今晚不用在野外过夜啦!”
李子游点点头,故意逗她:
“你跟着为师修行三年,还怕黑不成?”
“在野外多好,能享受大自然的清净,就知道贪屋里睡觉舒服。”
虎妞瘪着嘴,小声嘀咕:
“反正俺就不愿在野外沾露水,屋里头睡觉才踏实。”
说着迈着小短腿跑到水丫跟前,拉住她的手问:
“水丫姐姐,你说是不是?”
“是……”
水丫刚应了一个字,偷偷瞥了眼李子游。
又把后半句咽了半截,轻轻补了个“吧”。
可虎妞只听着前一个字,立刻得意地冲李子游扬起小胸脯,那模样像在说:
“哼,你看吧,水丫姐姐也不愿意在野外过夜,就喜欢屋里头睡觉!”
李子游瞧着她这副模样,没好气地摆摆手: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为师犟不过你!”
越靠近村子里,周遭的空气就越滞。
连风都像裹了层寒气,吹在脸上凉得发渗。
走到村头,一块半人高的青黑石头突兀地立着。
上面刻着“郑家庄”三个大字,刻痕里像是积了常年的灰,黑沉沉的瞧不真切。
刚踏进村里,眼前的景象就让三人脚步顿住。
家家户户的木门都关得严严实实,门闩抵得死死的。
连窗缝都拉着旧布帘,半点光都透不出来。
有几家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灯笼纸被风吹得晃悠,烛火却像熄了似的。
连点跳动的光都没有,惨白的纸面上印着模糊的黑字,在昏暗中瞧着格外扎眼。
脚下的路更是瘆人,黄白色的纸钱撒得满地都是。
有的沾在泥里,有的被风卷着飘起来,打着旋儿擦过裤脚,轻飘飘的触感却让人心里发紧,风一吹,纸钱“哗啦”作响。
混着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呜咽似的风声,在空荡的街上绕来绕去。
按理说这时候该是饭点,就算街上没人,各家灶房总该有炊烟冒出来。
可这村子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连半点柴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没有。
仿佛整个村子没有人似的,静悄悄的。
虎妞刚才的雀跃劲儿早没了,紧紧攥着李子游的衣角,小脑袋往他身后缩了缩。
三花连忙把身子护在虎妞跟前,像是要保护她。
水丫也绷着身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大白鹅警惕地挡在她面前,伸长了脖子,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风险!
李子游眉头拧起来,目光扫过那些紧闭的门扉和飘飞的纸钱。
就算刚有人过世,也不该静成这样。
整个村子连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要不是自己有神识,能感应到每户家里都有人,还真以为这是个空村。
这诡异的氛围,像一张冷网,悄无声息地把整个村子罩了起来。
李子游并没有着急的敲门,他感知到此刻,每家每户的人都缩在屋里发抖。
既然如此,没必要再去刺激他们。
他没好气地扫了虎妞和水丫一眼,说道:
“你俩现在都是修仙者,即便这个村子再诡异。”
“也该是他们怕你俩,而不是你俩怕他们。”
说完也不再多管,抬步就往前走。
虎妞撅着小嘴,心里嘀咕了两句,可转念一想师父说的也有道理。
俺虎妞是修仙者,俺怕啥!
当即拽着水丫的手就朝李子游跑去,生怕被落在后头。
被虎妞温热的手攥着,水丫也渐渐有了底气。
她嘴里念叨着道长的话,暗自点头:
自己已是修仙者,不管遇到什么,都该是旁人怕自己才对。
三花和大白鹅紧跟在二女身后,前者甩了甩尾巴,后者扑棱了两下翅膀。
显然对眼前的诡异场面并没有太大反应。
一行人往前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李子游忽然在一个大院门口停下。
这户人家和村里其他住户不同,院墙更高,门板也更厚实。
牌匾上还刻着“郑府”两个字,瞧着该是村里地主或员外那样的人家。
让他停下的原因,是这院里的诡异感比别处更浓重。
李子游不再迟疑,走上前就敲响了那扇大门。
院内显然站着好些人,听到敲门声,先是一阵慌乱。
接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悄悄拉开门缝,探着脑袋扫了一眼。
见是一位道长领着一位小道童和一位小姑娘,他眼睛一亮。
连忙拉开大门跑上前,拽着李子游的袖子急切道:
“洪大师,您可算来了!”
“快快有请,我家老爷都等您好久了!”
李子游心里了然,对方显然是认错人了。
他没当场拆穿,只觉得这样更省事,便任由小厮拉着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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