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神罗不算罗 第12章 阁楼（一）

在威廉的盛情邀请下，卡尔走入小姐们地视线，十五分钟后，卡尔成为了小姐们围观，聊天以及集中提问的对象。而威廉则偷偷跑到外围悄声的给自己的表妹讲述他与卡尔结识的经历，而安娜饶有兴致的听着自己老哥与卡尔的故事，当然，是威廉改编过的。

安娜与威廉在外围聊的火热，有说有笑，可被团团围住的卡尔就不大妙了，他这辈子第一次同时面对这么多的女人，几乎惊慌失措写在脸上，双腿并的死死的，脸上挂着慌张又僵硬的微笑，面对众多小姐们的问题卡尔只是机械的点点头，这种不知所措与卡尔平时表现出来的成熟与超脱截然相反。

“哦！先生，您和威廉是怎么认识的呢？”

“卡尔先生，您喜欢音乐吗？平时对什么感兴趣呢？”

“卡尔先生听说您是学哲学的，能来我家教授我哲学吗？”

“卡尔先生，哈布斯堡的贵族都是什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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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有一句每一句的回应抛向他的每一个问题，但是这只是徒劳，小姐们似乎兴趣有些过于高涨，不断地向卡尔提出新话题。卡尔麻了，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答应了卡夫卡夫人的邀约，可惜的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满脸通红的卡尔只得将目光投向威廉，那目光中带着三分愤怒七分慌张，以及九十分的可怜兮兮，仿佛感受到了卡尔的视线，威廉将头抬起与卡尔对视，眼神交汇中威廉能够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到一句话：救命！

收到卡尔的求助威廉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急中生智，十分用力的鼓起掌，引起了众人地注意：“各位小姐们，十分抱歉的打扰一下，卡尔累了，让我带他去吃些东西吧，而且安娜小姐说想要为大家弹奏一曲。让我们掌声欢迎！”威廉声音很大，一下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贵族小姐们出于礼仪要求只好不情不愿地鼓了鼓掌开始看向安娜的方向，一脸懵地安娜愣了几秒狠狠地撇了威廉一眼才尴尬的笑着对众人说道：“献丑了……”

随后，看众人的目光从卡尔身上离开，威廉一把拉起卡尔便向屋外快步走去。[得救了！威廉，救世主！]卡尔终于逃过一劫。

二人离开房间后，威廉二话不说的带着卡尔向着厨房走去。

“威廉，去厨房做什么？”被拉着到处走的卡尔好奇的询问威廉。

威廉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回答，只是顺手从管家那里要来了一个袋子，神秘兮兮的对卡尔说道“过会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

见威廉神秘的样子，卡尔索性也就不再询问了，只是默默地跟在威廉身后，看着他去厨房里偷吃的。

.........…………

半个小时后，在卡夫卡夫人的别墅的阁楼上，两个年轻人靠着圆窗，看向外面那漆黑的夜晚，手里是刚刚从厨房里偷出来的甜品。

“威廉，咱们是不是拿的有点多”卡尔看着布袋里那些甜品、肉与酒水有些不好意思。

威廉点了点卡尔的脑袋：“这算啥，难道你今晚还想下去跟那些小姐聊天？再说了，如此良辰美景，卡尔，人生快活啊！”威廉享受的喝了一口袋子中威士忌。

一口烈酒下肚，威廉很快就有些微醺地醉意，他坐在窗前，两臂支在身后的阁楼地板上，望着阁楼圆窗外的开始飘扬地雪花，那雪在灯光的照映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微光，漫天的雪如同天主的恩赐轻盈、柔和、优美，翩翩落地，如同优雅的芭蕾舞者，环顾四周威廉突然哈哈大笑：“美酒，大雪，温暖还有朋友，而我此时也如此年轻与健康，生活多么美好！”

坐在威廉对面的卡尔同威廉一样看向窗外，只不过他的感受与威廉却截然不同：“这样好吗？这些富人们醉生梦死，穷人们却连活下去都成问题，我们认为好，只不过是我们选择性的忘掉了那些大多数正在受苦受难的市民和农夫罢了。”卡尔望着远方那埋没在大雪与黑暗中的贫民区，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卡尔的眼中充满了理想的悲悯。

威廉原本高昂的激情因为卡尔的这句话而平复下来：“卡尔，你还是这样悲天悯人，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贵族需要考虑的，我们应当面向更加宏大的问题。”不过威廉心中还是觉得身为贵族，应当考虑更上层的东西。

可一向随和的卡尔此时却没有就此附和威廉的看法，他认真地对威廉诉说着他心中的思考：“不，威廉，没有这些苦难的大多数的日夜操劳，也就没有了贵族，贵族只是少数，真正重要的是国家中大多数人，平民过得好，国家与贵族自然跟着受益。战争中，无数平民遭到军队的劫掠，他们和平时被征服管制征收高额税收供养国家，战时却成为国家首先放弃的对象，这难道不可悲吗？！”卡尔的声音平淡却坚定，短短数语令人振聋发聩。

威廉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人，他从没想过面前这个温柔的卡尔会有这般无私而伟大的理想，但威廉同样也是一位内心信念的坚定扞卫者，他不会因为卡尔的几句话而改变心中的想法：“卡尔，我相信或许某一天你是对的，但如今，那些愚昧的农民、低贱的奴隶以及软弱的市民和商人的品行与能力相较于有教养有能力的贵族，太过的低劣与无能，他们心中从未有过荣耀与敬畏，你也看到过，那些唯利是图的商贩何时有过信任与诚信可言，相比之下，骑士的誓言比他的生命更重要，如此一看高低自明，高贵的人才配得上高贵的精神……”

卡尔没等威廉说完，便急切的打断了他的话：“谁曾给过他们机会呢？！”如果是平时，卡尔的教养使他就算再不同意他人的观点也会静静地等对方说完再反驳，可今天，借着酒劲面对威廉，卡尔不想再被这些礼节束缚，跟威廉好好掰扯掰扯。

威廉被打断后，无奈的耸了耸肩，没有如同卡尔料想的那样将这次谈话演变为一次争吵，他只是伏过身去轻轻拍着卡尔背，沉默的等待着卡尔起伏的胸口再次平复，良久后才开口道：“卡尔，咱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好吗？”

听到威廉的话后，卡尔也认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激动，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

…………

威廉重启话题，尽量不再谈及有关不同阶级之间的冲突。威廉明白，卡尔从小接触过的平民与他看到的是不同的。

威廉眼中的平民是一群为了利益可以上一秒说着效忠，反手就可以毫不犹豫的背后捅刀的狡诈之徒；是一群祖辈劳累一生赚来的土地和爱着他们的妻儿转手卖出换取赌资酒钱的赌鬼，酒鬼，懒汉；是一群为了活命就将自己的妻儿送给入侵的兵痞的怂货。贫穷与痛苦究竟是他们自己作的还是生来不公？

对于这些看法上的不同，威廉是可以理解并接受的。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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