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落地的瞬间,我已跨出半步。
那亲兵弯腰去捡,手刚触到箱角,我沉声喝:“别碰!”脚尖一挑,木箱翻正,盖子合拢,引信缩回暗格。我盯着他:“火油见火即燃,从今往后,五步内不准持明火。违令者,杖二十。”
他脸色发白,连连后退。
校尉站在我身后,低声问:“先生,还要测风向吗?”
我望向江心。水波推着蒙冲缓缓打转,北风贴着水面刮来,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周瑜的骑兵已走远,但我知道,岸上的眼睛还在。
“传令,熄灯,留一盏桅灯。”我说,“船头转向,对准西北。”
校尉应声而去。船身吱呀转动,帆索轻响。我退到船尾,背对灯火,袖中金属贴着皮肤,凉得像块冰。
系统界面在脑中浮现。
【蜂鸟无人机 × 1】
【状态:待激活】
【神经链接同步……97%】
指尖微颤。不是紧张,是太久没用这东西了。现代战场上,无人机升空前要检查三遍信号、校准六项参数。现在全靠脑子连,船在晃,风在吹,稍有差错,它飞不出十里就会坠江。
但我没得选。
【确认激活】
袖中一震,掌心发麻。我抬手,五指张开,黑影从袖口滑出,无声掠起。它小如雀鹰,翅翼收拢,升空后立刻压低,贴着江面飞走。
没有声音,没有光。
它走了。
我靠在船舷,闭眼。脑中浮现出长江水道图,从赤壁到乌林,二十里江面,曹军连营如锁链横江。无人机按预设路线,沿南岸芦苇带贴行,避开巡逻船火把的扫视范围。
十丈高度,静音螺旋开启。
它像一缕烟,钻进了夜色。
船上的校尉走过来:“先生,风向已测三轮,是否返航?”
“再等。”我说,“风还没稳。”
他没再问。火队上下都知道,我说等,就是等。哪怕等到天亮。
江面起了雾。
起初是薄纱一层,浮在水面上。渐渐浓了,像灰布盖下来。我睁眼,脑中信号条微弱闪烁,红点移动变慢。
无人机返程了。
但它飞得低,雾一厚,定位信号断断续续。系统提示:【导航偏差,建议手动修正】。
我闭眼,调出虚拟坐标,手指在袖中轻划,输入偏航补偿。这动作没人看得见,只当我在搓袖口。
“点绿灯。”我忽然说。
校尉一愣:“三盏?”
“对。挂在船尾,一字排开。”
他立刻命人取灯。绿纱罩着烛火,幽幽亮起,在雾中像三颗星。
这是给它的路标。
我盯着江面,脑中信号时隐时现。它只剩二十分钟电量,若找不到船,就会滑翔坠江。那玩意儿落水就毁,系统不会重发。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
信号突然断了。
我眼皮一跳。
不是坠毁。是遮蔽。雾太厚,或是它飞进了曹营死角,信号被挡住。
我屏住呼吸,等。
三分钟后,红点重新出现,移动加快。
它出来了。
十丈、五丈、三丈……
黑影破雾而下,如一片落叶,直坠船尾。我伸手,掌心一沉,金属机身稳稳落进袖中。
【任务完成】
【目标标记已存档】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校尉走来:“先生,雾重了,该回了。”
“回。”我说。
船帆转向,顺流而下。我站在甲板,袖中无人机贴着肋骨,温热起来——那是自动散热的信号。它完成了侦察,也耗尽了最后一丝电。
回到营帐,我支开所有人,只留火队校尉在帐外守着。帐内灯昏,我从夹层取出炭纸地图,铺在案上。
脑中调出标记点。
三处。
主仓:曹军水寨中央,两层箭楼,守兵百人,夜间轮岗严密。表面看是核心储备,但系统扫描显示内部空隙率高,箭支密度低。虚防。
副仓:寨西空地,露天堆放,油布覆盖,四周无高台监视。系统标记为“高密度木质堆积”,箭矢实际存量远超主仓。实储。
中转区:靠近码头,三排木架并列,每日有小船转运。标记为“频繁移动热源”,说明常有搬运。可夺。
我提笔,在地图边缘写下:
“主仓虚防,副仓实储,中转可夺——借箭,当趁雾夜,顺流直取。”
笔尖顿住。
十万支?太保守了。
我改写:
“十二万。”
周瑜要我三日造十万,是想压我低头。可他不知道,我要的不是完成任务,是要让他明白——有些事,根本不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发生。
我吹熄灯芯,帐内陷入黑暗。
袖中枪还在,无人机也回来了。系统积分清零,但任务进度条跳了一格:
【子任务:助刘备拿下荆州】
【进度:17% → 18%】
不够快。
但我没时间急。下一步,才是真正的险棋。
我起身,掀帐而出。
校尉在等我:“先生,明日还要去工坊点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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