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马蹄踏破秦岭古道上的积水。我坐在指挥车中,车轮碾过泥泞,车身微颤。前方传来断续的口令声,是神机营在调整队列。三万大军已行三日,未歇一时。
暴雨连下两昼夜,山路化作泥潭。昨夜一辎重车陷于沟壑,拖拽良久不得出。我下令装甲车牵引,铁链绷紧,履带咬地,车头缓缓前移。泥浆翻涌,车轮脱困时溅起的浊流打湿了数名士卒的衣甲。他们未退,只低头整装,重新归队。
天未亮,诸将集于道旁。我立于石台之上,声音不高,却穿透雨幕:“零陵若失,荆南尽入吴手。廖化杀马为食,百姓拆屋当柴,你们说要歇一夜?那一夜,城就没了。”
无人应声。
我点出三名掉队士官,命亲卫押往后军:“即刻免职,回成都听候发落。”
又道:“此后每落后一个时辰,主将自削俸禄三月;延误两日者,军法从事。”
魏延若在,必争此令。但此军中无他,只姜维留守长安,我无需多言。诸将低头领命,雨水顺着盔沿滴落。
李铮立于前排,手中步枪未卸,目光平直。此人原为蜀中猎户,擅夜行伏击,枪响必中。我曾见他于校场百步外射击铜钱,五发皆穿孔。今夜,我将一桩要事交予他手。
入夜,行军再启。以往夜路,皆以火把引道,然此番不同。我下令熄灭火种,全军静默。神机营副统领李铮率十人小队前行,每人佩戴红外夜视仪,手持GPS终端。每隔十里,便在树干上贴荧光标记,低光不可见,唯戴仪器者能察。装甲车前灯以黑布遮掩,仅照前方五步。无人机升空三百丈,图像实时传入指挥车屏幕。我盯着地形轮廓,口述路线,副官传令。
大军如影行进,无声无息。黎明时分,百姓开窗见泥地履痕交错,深陷寸许,却不见人踪,只道山鬼夜出。
第四日午,抵汉水支流畔。李铮忽来报,已伏击吴军信使二人,擒获其一,搜出竹筒一封,藏于腰带夹层。我拆信阅之,字迹凌厉,确为陆逊亲笔:
“蜀军若至,暂缓攻零陵西城。诱其疲于奔命,粮尽自退。若其回援不及,则荆南可定;若其强攻,我以逸待劳,反歼其锐。”
我将信递予李铮:“你读。”
他扫视一遍,面无波澜,只道:“是缓兵之计,欲耗我军力。”
“不止。”我接过信纸,“是算准我会救,才敢缓攻。他不怕我来,只怕我不来。”
李铮沉默片刻,问:“那还去吗?”
“去。”我站起身,“他要耗,我偏速。他要疲,我偏锐。传令——加快行军,四更启程,天明前越过巴山隘口。”
他抱拳退下。
我召来文书,拟军令一封,以飞鸽传往零陵:“坚守西城,不得弃寸土。我军五日内必至。若城破,唯你是问。”
鸽子振翅南去,没入云层。
当夜,雨势稍歇。我下令全军卸甲半歇,士卒围坐啃干粮,马匹饮溪水。李铮带人巡哨,红外仪扫视林间,未见异动。我倚车而坐,指节轻敲枪柄。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
【紧急子任务:夺回荆南失地】
【进度:28%】
【倒计时:11日】
奖励尚未解锁,但我知道,若不能按时抵达,那批迫击炮与燃油,终将化为泡影。而没有补给,这些热武器,不过铁壳废铁。
五更天,军号再起。士卒迅速集结,辎重装车,装甲车引擎逐一启动。我登车前,见李铮正在检查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动作沉稳,无多余言语。此人可用。
大军穿行巴山古道,地势渐低。午时过半,前方斥候回报:公安城已在三十里外。我下令全军止步,仅率百骑前行。
城门半启,简雍亲迎于城下。此人年过五旬,须发微白,曾任刘备幕宾,今守公安,调度粮草有方。他见我至,拱手道:“都督星夜南下,荆危矣?”
“零陵将破。”我直言,“吴军有意缓攻,诱我深入。我偏不入其局。”
他点头:“城中存粮可支一月,军械齐备。江对岸吴军营寨已筑三日,未渡。”
“不必渡。”我说,“他们等我来。”
入城未久,我即下令:神机营分队登江岸高地,设观察哨;装甲车隐于城西密林,覆以枝叶;迫击炮阵地连夜构筑于土丘之后,炮口对准江面;狙击组由李铮率领,控扼渡口两岸,凡舟船靠近,即行警告射击。
暮色四合,各部陆续回报。江岸防线已成扇形展开,火器阵地隐蔽,通讯畅通。我立于高台,望对岸吴营。炊烟袅袅,旗影微动,未见调动迹象。陆逊果然在等。
我转身问李铮:“狙击组备弹多少?”
“每人五十发,备用两箱藏于掩体后。”
“今夜试射一枪。”我说,“选江心浮木为目标,不准伤人,只示其威。”
他领命而去。
天将黑,第一发子弹出膛。远处浮木应声而裂,木屑飞溅。吴营顿时骚动,数人奔至江边张望,旋即退入营帐。未有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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