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落下,亲卫已捧令旗候命。南门外风卷残灰,长安城头断壁如齿,余烬未熄。正欲转身入帐,传令诸将集结,为明日总攻做最后部署,忽闻辕门外马蹄急骤,尘土翻腾,一骑自南方狂奔而至。
那骑士浑身泥污,战袍撕裂,肩头渗血,未及勒马便滚身坠地,踉跄扑跪于阶前,双手高举一封火漆密报,嘶声喊道:“荆州八百里加急!廖化将军血书告急——吴军已破武陵,桂阳被围,粮尽援绝,再不发兵,荆南将失!”
我心头一震,伸手夺信,拆封疾览。信纸未展全,字迹已染褐斑,显是干涸血痕。纸上寥寥数行,却字字如锤:
“陆逊统五万众,自巴丘出,昼夜兼程。武陵太守战死城头,首级悬于旗杆。桂阳孤城无援,百姓掘鼠为食。某守零陵,断桥焚道,存粮仅三日。若三日后不见王师,便举火**,不使寸土资敌。此心昭昭,惟天可鉴。”
我默然良久,指节压在案角,指背青筋微起。
帐外风声骤紧,旌旗猎猎作响。方才还欲挥军破城,此刻却如铁锁加身,进退难决。
少顷,姜维与魏延闻讯入帐。魏延立于左侧,眉头紧锁,沉声道:“都督,长安垂破,曹叡已生退意,此时若撤,前功尽弃。孙权虽动,不过趁虚掠地,岂敢久据?待我军入关中,反手可平之。”
姜维未语,只凝视地图,目光停在荆南一线。他缓缓开口:“武陵失,则湘水不通;桂阳陷,则岭南粮道断。我军十万,粮秣半出荆州。若后路被截,关中纵得,亦成死地。”
我未应,只将血书递予二人。姜维阅毕,面色微变;魏延扫过一眼,冷哼道:“廖化守土有责,死战本分。岂能因一郡之失,乱天下大计?”
我抬眼,直视魏延:“若荆州失守,十万大军粮草何来?士卒无食,火器无弹,装甲车成废铁,神机营变散兵。你告诉我,如何北定中原?”
帐中一时寂静。
我踱至沙盘前,指尖划过从成都至长安的补给线,最终停在荆州咽喉处。“我们打的是灭国之战,不是攻城略地。根基若毁,纵有千般利器,不过困兽之斗。”
姜维低声道:“孙权此举,非为争地,实为断我命脉。他算准我军深入关中,后防空虚,故敢背盟突袭。此非小患,乃心腹之疾。”
我闭目片刻,脑海中浮现系统界面——【子任务:兵临长安,动摇魏心——进度92%】。距离完成仅一步之遥,奖励的迫击炮与燃料已在预载列表中闪烁。可若此刻强攻,荆州沦陷,北伐大军将陷入绝境。
良久,我睁眼,声音冷如铁石:“传令——炮击暂停,无人机停止巡城。”
亲卫领命而出。
我转身提笔,命文书拟传单:“蜀军另有军务,三日后复临长安。降者仍免死,抗者终诛族。”写毕,掷笔于案。
魏延上前一步:“都督真要弃长安?”
“不是弃,是暂退。”我盯着他,“你率本部驻守祁山通道,防魏军反扑。若有异动,即刻示警。”
他又问:“那长安之围?”
“交由姜维。”我转向姜维,“你暂领围城之军,维持压力,不攻不退,令曹叡不敢轻动。待我平定荆南,回师再取。”
姜维抱拳领命,神色凝重。
我未再多言,即刻下令:“点三万精锐,含神机营全建制、装甲车五辆、无人机小队、后勤辎重营,即刻整备。三更造饭,五更开拔,星夜南下。”
帐外军令飞传,铁甲碰撞声、马蹄踏地声、传令兵疾步奔走声交织而起。
我步入校场,见神机营将士已开始装运弹药箱,装甲车履带缓缓转动,试机声低沉如兽息。无人机被推入遮布帐篷,燃料罐逐一清点。士卒列队点名,旗帜收卷,营帐拆卸。
一名亲兵牵来战马,我未上马,只立于中军旗杆下,望着南方夜空。
那里,此刻正烽火连天。
廖化那封血书在我袖中,已微微发烫。我记得他曾在汉中为我断后三日,率八百残兵阻敌两万,直至援军抵达。那时他断左臂,仍持刀立于阵前,说:“只要我还站着,敌军就休想过此山。”
如今他再度死守,等的,正是今日这一援。
风自南来,带着尘土与焦味。我抬手,握紧腰间枪柄。
姜维快步走来,低声问:“都督,可要留书予洛阳?”
我摇头:“不必。曹叡不会追击,他正盼我离开。孙权背盟,他乐见其成。”
“那……吴军若不退?”
我目光沉冷:“陆逊敢来,我便教他知道,什么叫热武器的战场。”
正说话间,一名斥候飞马入营,滚鞍下马,跪报:“启禀都督,最新军情——桂阳昨夜失守,守将自刎。廖化退守零陵西城,城中已杀马为食,百姓拆屋当柴。吴军正调集云梯,恐两日内必破。”
帐中诸将皆动容。
魏延皱眉:“若零陵再失,荆南尽入吴手。”
姜维急道:“零陵乃最后屏障,若陷,吴军可沿湘水直上,威胁长沙,进而逼迫武冈道,切断我蜀中与交州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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