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侦支队法医解剖室——
无影灯下,冰冷的钢制解剖台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寒意。
技术队拍摄的现场照片,和初步尸检照片贴在旁边的灯箱上,触目惊心。
市局法医孙思邈戴着口罩和护目镜,手中的解剖刀精准而稳定。
孟德海、安长林、曹闯、祁同伟,四人齐齐站在观察窗外,面色凝重地盯着里面。
“死者为女性,三十岁上下。”
“尸长165厘米左右,发育正常。”
“死后浸泡超过48小时以上,具体时间未知,符合水中尸体特征。”
“皮肤浸软、表皮脱落、尸斑明显…”
法医老孙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冷静得近乎残酷。
“颈部未见明显索沟或扼痕…”
“胸部软组织有挫伤,但未发现致命性肋骨骨折或脏器破裂…”
“下体…”
老孙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似乎更加仔细地检查。
“…陈旧性裂痕,结构松弛…疑似特殊工作从业者。”
“值得注意的是,死者耳后有一小块不规则褐色胎记…”
“咦…等等…另有发现!”
老孙用小镊子从死者指甲缝和头发根部小心翼翼夹出一些微小的白色颗粒。
“…初步判断为某种廉价洗衣粉的残留物,具体成分和品牌…需实验室分析。”
“死亡原因…暂时无法确定,需要毒化检验结果。”
……
喧嚣惊心动魄的一夜…似乎暂时平静了。
李响换了干净衣服,喝着热水,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脑子里还在回放着那具女尸骇人的景象。
另外…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搭档的选择。
“安欣,你今天怎么回事?”
李响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孟局明明叫你了,那么好的机会!”
“你躲什么啊?”
“你知不知道…”
安欣则安静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组织语言。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堵住了门口的光线。
祁同伟站在门口,警服笔挺,面色冷峻如冰。
深邃的眼眸…如同两把寒光四射的利刃——精准地锁定了安欣。
“安欣,李响!”
祁同伟平静道:“跟我来办公室!”
平静的语气下,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齐齐一震。
……
刑侦支队政委办公室内——
进门之后,祁同伟没有坐下。
反而直接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刚进门的安欣。
劈头盖脸!
毫不留情!
“安欣!”
“你今天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
“你觉得你很清高?!”
“你觉得很懂得避嫌?!”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安欣被这突如其来的疾风骤雨砸懵了,下意识地挺直身体,脸色微微发白。
李响也在一旁噤若寒蝉,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祁同伟发怒!
祁政委虽然对工作要求很严格,但自始至终,一直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今天这样子…还真是头一遭!
“当着孟局的面,两次呼喊,充耳不闻!”
“说小了,是领导给你机会,你却视若无睹!”
“说大了,是目无组织、不遵命令!”
“你以为你是在显示你的原则?你的操守?”
祁同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道:“我告诉你,狗屁!”
“蠢!”
“你这是愚蠢!是短视!是辜负!”
“真正的避嫌,不是你躲开机会!”
“而是抓住机会,用无可辩驳的能力和实打实的功劳,证明你配得上这份职业,配得上那份青睐和重视!”
“这才能够真正证明,证明你不是靠关系,而是靠真本事!”
“孟局为什么叫你?”
“因为你当时的位置?”
“不!”
“因为你有能力!”
“他信任你能完成任务!”
“他给你机会,是让你去承担责任!”
“去解决问题!”
“去为死者伸冤!”
“不是让你他妈的在那里…婆婆妈妈的…演什么避嫌,或者高风亮节!”
祁同伟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狠狠刺进了安欣心头。
“你躲了,你以为你清白了?”
“大家都躲了,案子谁来办?”
“线索会不会在你犹豫的时候断掉?”
“受害者的冤屈,会不会因为你那点可笑的‘自尊’——而迟一天得到昭雪?!”
“今天捞上来的是尸体!”
“明天可能就是一个活命的线索!”
“你一个刑警,脑子里装的就是这点个人荣辱得失?!”
“就是你可怜的尊严脸面,还有那自以为是的大度谦让?”
“机会摆在眼前,你抓不住,你不敢抓!”
“你不是避嫌,你是懦弱!”
“是对肩上人民警察责任的最大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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