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冬的脸色已经由最初的勉强镇定,转为骇人的惨白!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暴露出了他的心慌。
他感觉自己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在祁同伟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如同纸糊的纸扎般迅速崩塌!
徐江、海神号…祁同伟手里掌握的东西,足以将他赵立冬打入万丈深渊!
他放在桌下的左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当然!”
祁同伟话锋陡转,如同收网前松弛的绳索,给了赵立冬一丝微弱的喘息之机,却更像是在欣赏猎物濒死的挣扎。
“汉东那边…立春省长的指示,我铭记在心。”
“毕竟嘛,人不能忘本!”
“无论走到哪里,我的根…永远都在汉东嘛!”
“‘就事论事’,这个原则,我很认同,也会严格执行,认真贯彻落实!”
祁同伟说罢,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姿态放松,眼神却变得更加锐利。
现如今,从这一刻开始!
攻守之势——彻底易型!
“只不过嘛…”
祁同伟拉长了语调,目光意味深长地在赵立冬惨白的脸上扫过。
最终定格在他因恐惧,而微微放大的瞳孔上。
紧接着,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扎入对方的心脏:“这…具体执行起来,呲呲,有点儿小麻烦啊!”
“我不过是一个人微言轻地小小支队政委…”
“‘就’多大的‘事’,‘论’多深的‘事’,这个‘度’的把握…”
“还要看赵书记您接下来的‘表现’,是否足够让我们专案组…感到‘满意’和‘安心’了。”
“噗!”
赵立冬手中的茶杯终于彻底脱手,重重砸在了面前桌面上!
滚烫的茶水和碎裂的瓷片,瞬间四溅一桌半地!
一旁的秘书王富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给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茶壶差点脱手,茶水洒了一茶台。
他惊恐地看向赵立冬,又看向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祁同伟,一时间手足无措。
领导何时这样失态过?!
今天这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啊!
“哎呦喂!”
“赵书记,小心呢,小心烫啊。”
祁同伟的声音着急忙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然而嘴上是这样,双眼之中的目光,却冰冷如霜。
赵立冬猛地回过神,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祁同伟这哪里是来“拜访”的?
哪是来‘握手言和’,来商量后续该如何‘就事论事’的?
这分明是提着滴血的屠刀,来对他进行**裸的敲诈和勒索的!
什么狗屁“就事论事”!
这祁同伟要的,不会是想让他赵立冬…彻底跪下唱征服吧?!
哎!
还真给他猜对了!
果然,祁同伟微微侧过头,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呆若木鸡、全身僵硬的王富贵。
一个眼神。
仅仅是一个平静无波的眼神。
赵立冬如同被电击般,瞬间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那是驱逐!
是清场!
接下来的话,王富贵这种“外人”,一个字都不配听!
“富…富贵!”
赵立冬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一种濒死般的喘息和不容置疑的急迫。
“你…出去!”
“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出去以后,给我把门关上!”
“我和同伟同志,有要事要谈!”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准进来打扰!!!”
“哦…哦哦…好,好的领导,我…我这就去!”
王富贵如蒙大赦,又惊恐万分,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甚至顾不上收拾地上的狼藉。
他几乎是撞开的门,又反手用尽全力将厚重的实木门死死关上!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过后,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此时赵立冬的办公室内,死一样的寂静。
只剩下祁同伟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的笃笃声。
祁同伟端坐在沙发上,面容沉静,静静地注视着对面那位。
瘫软在座椅上、浑身被冷汗浸透、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充满绝望的京海市政法委书记。
赵立冬残存的那点儿可怜的所谓‘领导’所谓‘高位者’地自尊心。
在‘下属’祁同伟无声的注视下,被一片片剥落,只剩下**裸的恐惧与求生欲。
他知道,自己已然坠入深渊,而眼前这个男人。
是唯一能将他拉上来——或是彻底踩下去的人。
办公室内,祁同伟脸上的那层仅存的、用于维持表面客套的“恭敬”假面。
在王富贵身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彻底失去!
他的身体依旧倚靠在会客沙发靠背上,只是全身姿态,显得更加放松而慵懒。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亦如锐利如出鞘的尖刀。
冰冷、直接、毫无温度地扎向瘫坐在办公桌后的赵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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