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是张妍和王姨做的,做好后五个人一起围桌而坐,开始发压岁钱和说吉祥祝福话。
陆子语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得到了四个大人的红包,尤其是她小姑和她小姨的红包,不用摸,光看厚度就知道里面的压岁钱肯定不少,这还不算前几天她小姑给她手机上转的账,陆子语感觉过年别人开不开心她不知道,反正她是很开心的。
就这小金库的重量都是翻了一倍呢。
饭桌上,正当一家人吃的正开心的时候,张妍突然说:“言言,你和轻沉你们两个商量好什么时候要孩子了吗?”
闻言,陆轻沉看着张妍面露不悦,封可言没想到张妍会这么直接地问,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还没有呢妈。”
听到封可言这么说,张妍也不管封可言的尴尬和陆轻沉的阴沉,自顾自地说:“我最近在网上看了,像你们这种情况现在生孩子技术很成熟的,早生对你好,对孩子也好。你们上班忙我还能帮忙照看照看孩子,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陆。”
张妍说的忘我,完全忽视了坐在她对面,脸色差到极致的陆轻沉。
“妈,我不是说过这个问题以后不要再提了吗?”陆轻沉打断张妍的话,努力压制着脑海里翻滚的疼痛,握着筷子的右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对张妍说。
张妍完全没有注意到陆轻沉的变化,还在自顾自地说:“你们不考虑不上心,我这个当妈的就该多上点心,你们两个都是三十,三十三的人了,再不生孩子怎么办。”
陆轻沉突然把手里的筷子往地上一摔,站起身,冲着张妍吼到:“我都说了,说了八百遍了,让你不要在言言面前提生孩子的事情,不要在言言面前提生孩子的事,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提呢?啊!而且你为什么非要在饭桌上提,非要在今天这个时间段提,是其他时候都说不了话,只有饭桌上你才能说话吗?啊?”
“饭桌上说话这个毛病你从我能听懂话的时候就开始给我说,现在我都三十几了你还在说,你就不能挑一个好时间来说,你成心让我吃不下去饭吗?”
“上次我就说过和我言言的事情让你不要插手不要插手,你为什么不听呢,我说的话很难理解么,孩子我们会生,也告诉你我和言言的孩子只会姓封不会姓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呢。”
在场的其余四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没有意识到一向温润儒雅的陆轻沉会突然变得这么暴躁,甚至连封可言都愣住了,半边没缓过神来,怔怔地看着陆轻沉。
直到陆轻沉说完了,站着喘气封可言才反应过来,赶忙站起身对着拉着陆轻沉的袖子说:“轻沉你怎么能这么对妈说话呢,快给妈道歉。”
陆轻沉看着封可言,眼里满是伤心和不可置信,“道歉?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
“你都听到她刚才说的了,她让你,让我,让我们做我们不意愿的事情,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封可言焦急起来,不免地提高了音量,“那你也不能这么对妈说话,快给妈道歉。”
“言言,你不觉得她很烦吗?”陆轻沉压制了脑海里翻滚的疼痛,试图说服封可言,“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催生,在你面前催,在我面前催,现在在我们两个面前催。以前是催我结婚,从我二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催,催到我三十一岁,哦我结婚了,还没有过两天消停日子她现在又催生孩子。”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再加上剧烈的情绪起伏让陆轻沉脑海翻江倒滚,一股更大的烦躁涌上心头,压都压不住,险些让陆轻沉站不稳。
看向对面也同样呆住的张妍,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骇人,语气寒冷而又清晰,“我不止一次地说过,让你不要在言言面前提生孩子的事情,生不生我们自己会考虑,你为什么就非要提呢,啊妈。”
陆轻沉在这一刻是彻底对张妍失望了。
从小到大,她所做的决定张妍从来没有支持过,反倒是一直在旁边说风凉话,说她一个女孩子找份稳定的工作就好了,以后好嫁人,好带孩子,非要当什么老板把自己弄得那么累。
最后她想和封可言结婚,张妍又说她不走正道,非要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喜欢女人。
她看在张妍是她母亲,是陆子语奶奶的份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以后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要在封可言面前说,不要在背后诋毁封可言,说封可言的不是。
要说要骂,说她一个人,骂她一个人就够了,不要扯上封可言。
但张妍就是不听,非要在今天吃年夜饭的时候问封可言生不生孩子这个问题,非要为难封可言。
她突然感觉,以前对张妍说的那些话都是白说了,现在也没有了要说的意思了。
看着满桌的年夜饭,再看看被自己扔到地上的筷子,陆轻沉感觉没有必要吃了,这个年过与不过都这样。
陆轻沉一手拉着封可言的手,一手拿着两人的外套和车钥匙,“言言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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