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映着坂田信长惨白的脸。他盯着地上散落的地图碎片,手指颤抖了许久,才缓缓伸向桌角的电话机。
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机身时,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声音里的慌乱,拨通了东北日军司令部的电话。
“喂……是司令部吗?我是坂田信长……”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报告……我部在热河山林遭遇游击队伏击,六辆坦克损毁,摩骑兵小队伤亡过半,物资……物资也被缴获……”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没有传来预想中的怒斥,只有参谋冷静的询问:“伏击你的游击队,是否配备重武器?具体规模如何?”
坂田信长连忙回话,将何大清使用的“能打坦克的重枪”、反坦克地雷,还有游击队的伏击战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末了还补充道:“对方火力远超以往,恐怕有外部支援,请求司令部增兵,彻底清剿热河山林!”
又是一阵沉默,随后参谋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带着坂田信长从未想过的指令:“增兵申请驳回。帝国即将启动华北、华东、华南三线全面侵华计划,热河方向不再作为重点。命令你部即刻收拢残兵,休整三日,随后向北平方向集结,配合华北驻屯军,准备攻占北平!”
“攻占北平?”坂田信长愣住了,手里的话筒差点滑落。他原本以为会因战败被严厉斥责,甚至被撤去联队长职务,却没想到会接到这样的命令——北平,那可是华北的重镇,拿下北平,无疑是立大功的机会!
“对,北平。”参谋的语气不容置疑,“司令部已协调好了路线,你部从热河出发,经承德、密云,直抵北平郊外。记住,务必在一周内完成集结,不得延误全面侵华的整体部署。至于热河的游击队,暂时不用理会,等拿下北平,再回头收拾他们!”
坂田信长的心脏狂跳起来,之前的恐惧与绝望瞬间被兴奋取代。他连忙挺直身子,对着电话大声应道:“嗨!卑职明白!一定按时集结,配合华北驻屯军拿下北平!”
挂了电话,坂田信长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缓。他看着帐篷外漆黑的夜色,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狞笑。
热河的游击队再厉害,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攻占北平,才是能载入帝国史册的功绩!之前的失败,就当是为立功前的小小挫折。
他立刻起身,对着帐篷外大喊:“传我命令!立刻收拢所有在外的残兵,清点物资,三天后拔营,向北平方向进发!谁要是敢延误,军法处置!”
帐篷外的卫兵齐声应和,脚步声迅速散开。坂田信长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热河到北平的路线上画了一道粗重的箭头,眼神里满是贪婪。
北平城的繁华,很快就要属于大日本皇军了;而那些让他吃了败仗的游击队,迟早会成为他刀下的亡魂。
山谷营地的空地上,四辆九七式坦克整齐排列,履带被仔细清理过,车身的弹痕还清晰可见,却丝毫不影响其威慑力;旁边的空地上,十几辆军用摩托车并排停放,引擎经过简单检修,已能正常启动。
何大清围着坦克转了一圈,伸手拍了拍冰冷的装甲,对吕卫国笑道:“这几台坦克留在咱们这儿可惜了,咱们没人会开,也没地方藏,送去延安最合适——那边有懂技术的同志,正好能派上大用场。”
吕卫国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昨天已经跟延安那边联系好了,他们会派运输队过来接应,今晚就能把坦克和摩托车运走。”
没等两人再多说,一名穿着军装的通讯员快步走进营地,手里捧着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脸上满是激动:“何同志、吕同志!延安的电报和任命下来了!”
何大清接过文件,展开一看,眼里瞬间亮了——文件上明确写着,为表彰他在热河敌后作战的突出贡献,任命他为“热河抗日游击纵队”司令员,吕卫国为纵队政委,负责整合热河地区的抗日武装,扩大队伍规模,继续在敌后打击日军。末尾的落款处,鲜红的印章格外醒目。
“司令员!”吕卫国凑过来看到任命,激动地拍了拍何大清的肩,“这下咱们再也不是零散的游击队了,有了正式番号,就能名正言顺地跟鬼子干!”
何大清紧紧攥着文件,心里涌起一股热流。从一个普通厨师到抗日纵队司令员,这条路虽短,却满是硝烟与热血。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既然延安信任咱们,咱们就不能辜负这份期望。现在就开始整军,先把咱们现有的家底盘清楚!”
接下来的两天,何大清和吕卫国开始细致地整合队伍。他们将原本的游击队员按作战经验分成三个小队:有战场经验的老兵组成突击小队,负责正面作战;熟悉山林地形的队员组成侦察小队,专门探查日军动向;剩下的队员组成后勤小队,负责物资保管和伤员救治。
清点人数时,何大清看着统计册上的数字,眉头微微皱起——算上伤员,全队满打满算只有203人,这点兵力别说跟日军正面抗衡,就连守护一片根据地都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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