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反问太过直接,几乎撕开了所有朦胧的遮掩。
沈昭被他话语里的笃定和眼神里的灼热惊得心慌意乱,不自觉地退后了一小步。
她的腿弯恰好抵在了柔软的床沿,退无可退。
周砚顺势又上前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程度。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背后是天花板上缓缓流转的璀璨星河,将他深邃的眉眼映照得格外清晰。
沈昭被迫微微仰头看着他,心跳如擂鼓。
她能闻到他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房间里淡淡的“海洋微风”香氛,交织成一种令人眩晕的味道。
“周砚,你……”
周砚的目光从她微微睁大的眼睛,缓缓滑落到她轻抿的唇瓣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梦境中的触感仿佛在此刻复苏,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
给她最后拒绝或逃离的机会,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孤勇:
“昭昭,我不想只做你妈妈朋友的儿子。”
这句话,如同最终敲下的定音锤,将他所有未曾言明的心意,彻底摊开在了这片梦幻的星空之下。
“我……”
周砚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
“可以等你吗?”
沈昭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懵:
“嗯?”
周砚看着她茫然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他上前一步,指尖极其轻柔地碰了碰她的嘴角,那里因为刚才的紧张而微微抿着。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珍视,轻笑道:
“就是我愿意做备胎……”
沈昭的眼睛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了一点,似乎不敢相信这种带着卑微意味的词会从骄傲的周砚口中说出。
周砚凝视着她的眼睛,“但我可不可以……做备选一号?”
二人对视了许久。
沈昭看着他眼中清晰映出的、小小的自己。
看着他故作轻松姿态下那抹不易察觉的紧张。
忽然,她笑了。
那笑容如同春冰乍破,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和纵容。
“这么卑微的么?周大学神?”
她语气里带着调侃,眼神却亮晶晶的。
周砚看着她笑了,心底那根紧绷的弦骤然一松,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了上来。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目光灼灼:
“是你的话,就不算卑微——”
话音未落,他忽然伸手,拉住了沈昭的手腕,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带着她就要往房间外走。
沈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踉跄了一下,疑惑地问:
“干嘛去?”
周砚回头,走廊的光线勾勒出他带着笑意的侧脸,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
“我帮你布置了房间,”
他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理直气壮地说,
“你也帮帮我~?”
他的房间?
沈昭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这哪里是求帮忙,分明是……
一种更进一步的邀请和试探。
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和他眼中那清晰的笑意与期待,沈昭脸颊微热,却没有挣脱。
“好。”
她轻声应道,任由他牵着,走向隔壁那个属于他的、她还未曾踏入过的私人领域。
沈昭被周砚牵着手,带进了他的房间。
与她那间刚刚被改造成温馨风格的房间不同。
周砚的房间是典型的冷色调,深灰色的床品。
原木色的书桌和书架,整齐得近乎一丝不苟,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干净的、带着淡淡雪松香气的味道——
独属于周砚的气息。
她刚踏入房间,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就听到身后“咔哒”一声轻响。
周砚关门了。
门锁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沈昭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转身,就看到周砚正一步步向她走来。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眼神却牢牢锁住她,里面翻滚着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情绪。
房间没有开主灯,只有窗帘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勾勒出他逼近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沈昭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前进而后退,直到小腿抵住了床边,无路可退。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房间里干净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郁,几乎将她包裹。
她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啪嗒”声,以及周砚一声压抑着的、带着明显笑意的低语:
“你以为什么?”
沈昭发现周砚只是俯身越过了她,伸手按亮了他床头的星空灯。
刹那间,熟悉的蓝色光晕流淌开来,细碎的星子被投射到天花板和四壁,缓缓旋转。
和周砚送她的那盏一模一样。
甚至因为房间更简洁,星空的效果更加震撼。
周砚就维持着俯身靠近她的姿势,两人靠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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