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族巡查使埃尔顿的退走,如同在“低语之港”这片浑浊的水塘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开来。一支名不见经传的陌生船队,其首领竟能逼退以高傲和强势着称的天羽族,甚至疑似在冲突瞬间完成了生命层次的惊人跃迁——这个消息,通过各种渠道,迅速传入了港口各个大小势力的耳中。
陈旭一行人走在港口通道中,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目光的变化。之前的审视与好奇,大多变成了谨慎的回避或隐晦的打量。实力,是在这片法外之地最硬的通行证。
“老板,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四指格里兹的态度比之前更加殷勤,甚至带上了几分谄媚,“连天羽族都在您这儿吃了瘪,这下您在港口算是立住脚了!不过……”他压低了声音,四只手下意识地搓动着,“天羽族那群鸟人最是记仇,您可得小心他们后续的报复。”
陈旭不置可否。他神识微动,便能捕捉到几个远远吊在后面的“尾巴”,气息混杂,显然来自不同势力。他并不在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小动作毫无意义。
“格里兹,带我们去能获取更深入情报的地方。”陈旭直接说道,“关于‘星门议会’的近况,关于那些被异常清理的文明,关于……‘幽暗星域’的来客。”
格里兹的小眼睛转了转,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老板,这些可都是敏感话题,尤其是‘议会’和‘清理者’的事儿,打听多了容易惹祸上身……不过!”他话锋一转,看着陈旭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咬了咬牙,“我知道个地方,或许能有收获。但那里鱼龙混杂,规矩也……比较特别。”
在格里兹的带领下,他们离开了相对明亮的港口主干道,拐入了一条向下延伸、灯光昏暗、弥漫着铁锈和**气味的狭窄通道。通道两侧不再是店铺,而是一个个用废旧船壳和金属板隔开的“摊位”或“密室”,这里便是“低语之港”的暗市所在。
这里的“居民”更加形色各异,气息也更加阴冷危险。交易大多悄无声息,通过手势、眼神或者加密的数据流完成。陈旭能感觉到,暗市中弥漫着各种隐匿的探测波动,试图窥探他们的底细,但都被他金丹期自然形成的星辉力场无声无息地化解或偏转。
最终,格里兹在一个挂着扭曲金属符号、门口站着两个沉默的、覆盖着厚重装甲的魁梧身影(种族不明)的密室前停下。
“‘沉默之颅’,港口里消息最灵通,但也最危险的地方之一。在这里,情报就是货币,但也可能买到致命的陷阱。进去后,多看,少说,交易务必谨慎。”格里兹低声叮嘱,自己却显得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想进去。
陈旭点了点头,示意星辉战士们在门外等候,只带着玉衡子和康索利主教走了进去。玛利亚修女则被要求留在外面,这里的气息对她而言过于污浊。
密室内空间不大,光线幽暗,只有中央一张巨大的、由某种生物颅骨打磨而成的桌子散发着惨白的光芒。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笼罩在宽大黑袍中、连面部都隐藏在阴影下的身影。它的气息极其隐晦,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新面孔。”一个干涩、如同骨骼摩擦的声音从黑袍下传来,不分男女,直接作用于精神,“格里兹的小虫子带来的?想要什么?”
“信息。”陈旭开门见山,神识化作无形的触须,谨慎地探向对方,却发现如同陷入一片虚无的泥沼,无法感知到任何具体的东西。这让他心中微凛,对方要么有极强的隐匿手段,要么……并非纯粹的生物体。
“信息有很多,看你能付出什么代价。”黑袍身影面前的空间微微扭曲,浮现出几个模糊的光影符号,分别代表着能量、科技、稀有材料、灵魂碎片……甚至还有“未探索星域坐标”、“文明历史记录”等选项。
陈旭略一沉吟,从“星核”存储的海量数据中,提取了一段关于某种偏门能量回路优化的、不算核心但足够新颖的技术资料,凝聚成一枚闪烁着微光的能量晶体,推了过去。“关于‘星门议会’近期动向,以及‘幽暗星域’访客的目的。”
黑袍身影伸出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干枯如柴的手,拿起晶体,指尖闪过一丝幽光。片刻后,它将晶体收起。
“议会……内部确有空缺,争执已久。近期数起‘清理’,程序存疑,非核心议员亦无法干涉。迹象表明,有更高权限介入,绕过常规决议。”干涩的声音缓缓说道,“‘幽暗星域’之客,追寻‘失落道标’,与‘规则之外’的痕迹有关。他们……对你们很感兴趣。”
更高权限介入?失落道标?规则之外的痕迹?
这些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景:星门议会的统治似乎出现了裂缝,而那个“上级监管节点”可能正在利用这种裂缝,进行某种“测试”或“清理”。而“幽暗星域”的来客,目标直指像陈旭这样可能触及规则之外力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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