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基地的指挥室,粗糙的水泥墙面尚未干透,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一张巨大的战术桌台取代了之前临时拼凑的门板,上面铺着一张详细的东南亚地区地图,以及几张放大的卫星照片和人物档案。空气中弥漫着未散尽的硝烟味、汗味,还有一种新的、更加冷峻的决策氛围。
陈默、巴颂、素察、“毒蛇”围坐在桌旁。这是“暗影”核心层的第一次正式会议。灯光从头顶照射下来,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桌面上,散落着一些照片和文件。有被干掉的园区打手,有被黑吃黑的毒贩尸体,也有刚刚收到的、来自那位泰国富商的感谢信以及后续一笔额外的“奖金”。旁边还放着素察整理的财务报告,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近期“业务”带来的丰厚进账,以及维持这个日益庞大的基地运转、购买装备、支付薪水的巨大开销。
陈默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些尸体照片上,然后又移到财务报告的数字上,最后缓缓扫过在座的三个人。
巴颂脸上带着一丝未尽的杀意和满足感,显然对最近的几次行动颇为自得。“毒蛇”则有些心神不宁,眼神闪烁,每次看到陈默都下意识地避开视线,怀里那几根小黄鱼似乎越来越烫。素察最为平静,推了推眼镜,准备汇报情报和财务细节。
“我们最近干得不错。”陈默开口了,声音平稳,听不出褒贬,“干掉了几个杂碎,赚了些钱,也练了兵。”
巴颂咧嘴笑了笑:“妈的,就是爽!特别是轰掉那些毒贩车子的时候!下次找个更肥的!”
“毒蛇”连忙附和:“是…是啊,默哥英明。咱们现在兵强马壮,就该继续主动出击,把那些仇家一个个…”
陈默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
“但你们有没有算过,”陈默的手指敲了敲那份财务报告,“我们干掉一个颂恩,或者端掉一个运毒小队,需要投入多少?行动计划、情报支持、人员调动、武器损耗、风险承担…还有,”他的目光若有实质地扫过巴颂和“毒蛇”,“兄弟们的卖命钱。”
巴颂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粗声道:“老板,咱们这行不就是刀头舔血吗?干掉仇家,顺便捞钱,天经地义!”
“是刀头舔血。”陈默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我们要算清楚,舔的是谁的血,值不值得舔,怎么能舔得更多,更快,而不用每次都把整颗脑袋伸进去。”
他拿起一张被击毙的园区打手的照片,扔在桌子中央:“杀这样一个杂碎,除了泄愤,能得到什么?几百块?几千块?可能什么都没有,还要浪费子弹,增加暴露的风险。”
他又指向地图上另一个被标记的园区:“就算我们再干掉一个像颂恩这样的头目,抄了他的老窝,能拿到多少?几百万?上千万?然后呢?然后就会像现在一样,被整个东南亚的同行悬赏,被专业的雇佣兵团队盯上!”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冷冽的穿透力:“复仇,要复。但我们现在不是在玩街头砍杀的游戏。我们要面对的,不再是一个两个仇人,而是他们背后那张巨大的网!要撕碎这张网,需要什么?”
陈默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向每一个人。
“需要更多的钱!无数的钱!去买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去收买更高层的保护伞!去打造更坚固的基地!去招募更专业的人才!甚至…去建立我们自己的情报网络和金融通道!”
他顿了顿,让这番话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倾听者的心上。
“单纯靠刺杀仇家,靠黑吃黑抢那三瓜两枣,效率太低,风险太高!就像用牙签去挖金山,挖到死也挖不到多少,反而容易把自己埋了。”
巴颂皱紧了眉头,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但又觉得不杀个痛快似乎违背了他的本性:“那…老板,你的意思是?”
陈默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那几个被特别标注的、代表着富商、**高官、以及与黑暗产业勾结的跨国公司图标上。
“未来,我们的优先目标,是它们!”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这些,才是真正的‘肥羊’!他们手里掌握着惊人的、来路不正的财富!他们比那些园区打手更惜命,更害怕失去拥有的一切!”
“刺杀一个打手,只能拿到他口袋里的零钱。但绑架一个这样的‘肥羊’,或者抓住他们致命的把柄…”陈默的眼中闪烁着冰冷而贪婪的光芒,“我们能撬开的,是他们背后整个家族的金库,甚至是他们背后利益集团的保险箱!”
理念的转变,如同无声的惊雷,在指挥室里炸响。
从以复仇为导向的刺杀和破坏,转向以利益最大化为目标的精准绑架和勒索!
这不仅仅是目标的改变,更是整个组织行动哲学和生存模式的升级!
巴颂瞪大了眼睛,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他脑子里瞬间闪过的是巨额赎金、军火交易、以及更加庞大的势力范围…虽然不能立刻手刃仇敌让他有点憋闷,但这种更加“高效”的掠夺方式,似乎…更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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