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次的赛德之行,你有几分把握?”元凤问道,语气平静却切中要害。
林宇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如果我说,其实并没有多少把握你信吗?”
“信。”元凤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你‘指挥官’的名号在耶利抵抗组织内部是旗帜,但在赛德那群信奉弱肉强食的人看来,可能只是一个需要被检验的符号。”
“但至少,我们同属抵抗联盟的阵营,这份渊源,总该让他们有所顾忌,不至于过分刁难吧?”林宇试图找出一些积极的理由。
“正因同属联盟,才更可能刁难。”元凤冷静地泼了一盆冷水,点出了关键,“根据通灵狐的情报,赛德武装崇尚绝对的武力,他们骨子里信奉刀剑而非言辞。而耶利抵抗组织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他们眼中,恰恰是过于‘温和’的代表。”
林宇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些许无奈:“看来,只能希望我们之前打的那几场硬仗,能让他们对我们的看法有所改观了。”
“根深蒂固的印象,很难因几场胜利就彻底扭转,”元凤的论断依然理性得近乎残酷,但他话锋微转,注入了一丝定力,“但总会有所改变。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这微小的改变,把它变成我们的机会。”
他看向林宇,目光沉静如水:“关键在于,我们准备向他们展示一个怎样的‘耶利指挥官’?是去祈求合作的说客,还是一个……他们不得不正视的、强有力的潜在盟友?”
林宇迎上他的目光,面具下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元凤的话总是能精准地撕开迷雾,直指问题的核心——主动权,从来不是靠别人施舍的。
“我明白了。”林宇的声音恢复了指挥官应有的沉稳与力量,“这不是一场祈求,而是一次展示。向他们展示我们的价值,展示与我们合作,远比与我们为敌,更能满足他们在西境的利益。”
“说实话,在你们来之前,对于如何说服赛德武装,我心里确实没底。”林宇的语气轻松了些许,目光扫过眼前的同伴,“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是自然。”元凤的回答平静而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无需置疑的事实,“无论何时,你都是我们的队长。”
无需更多言语,两人相视一笑,过往的生死与共与此刻的重逢,尽在其中。
短暂的沉默后,林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带着几分探究看向元凤,问出了一个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说起来,从新兵训练营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你好像从来都是这样沉稳,几乎没什么变化。”
元枫闻言,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介于玩笑与认真之间的弧度:“或许,只是因为我比较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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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输车在颠簸的土路上扬起漫天黄尘,窗外是西境典型的荒芜景象:龟裂的土地、被风蚀成怪异形状的岩山,以及零星散布的、早已被洗劫一空的废弃村落骨架,寂静中只余风声呜咽。
“看得出来,这片土地上曾经有过不少人生活的痕迹,”符耀望着窗外的废墟遗迹,轻声说道,“但人都去哪儿了?”
“这就得追溯到六百多年前的往事了。”接话的是林宇,他的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种叙述历史的沉静。
“在【毁灭军团】撕裂空间,将大型深渊之门直接开在沙海之地以前,这里并非一片死寂。当时东西两边虽有许多国家,但大体能分为两大势力联盟:一方激进,一方温和。在那个时期,这里尚算安稳。”
“激进派和温和派?”符耀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听起来不像两个联盟,倒更像一个国家的内部派系。”
“你的直觉很准。”林宇赞许地点了点头,揭开了更古老的秘辛,“因为它们的前身,本就是一体,萨罗拉联合王国。在更早的辉煌年代,沙海之地是贯通东西大陆的黄金贸易走廊,富庶鼎盛。后来东方陷入长期内乱,这条走廊才逐渐断绝。”
哈姆在一旁抱着臂膀,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看尽兴衰的沧桑:“依靠输血维持的繁华,一旦血源断了,隐藏在下面的病症就会统统爆发出来。”
“正是如此。”林宇继续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贸易命脉,庞大的联合王国难以为继。内部积压的矛盾彻底爆发,大家在寻找出路时理念发生了根本性的分歧,这才最终分裂成了你所说的、如同一个国家的两种派别——激进派与温和派。”
他将话题拉回那场浩劫:“而【毁灭军团】的到来,彻底终结了这一切。两位主神级的首领亲自带队,从天而降。沙海之地本就因内耗而元气大伤,面对这等摧枯拉朽的力量,东西两派的防线相继被碾碎,文明的基本盘被打得四分五裂。”
他的话音在此处微微一顿:“但幸运的是,先民们的韧性超乎想象。在亡族灭种的危机面前,往日的分歧被强行搁置。残存的力量再次联合,用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硬生生在这片焦土上拖住了【毁灭军团】的脚步,一直坚持到全球反击开始,最终将邪魔驱逐至极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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