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听到母亲夸赞师父的地方,比自己被夸还高兴,用力点头:“是啊是啊,师父这里可好了!娘,您就多住几天嘛!”
她眼中闪着期盼的光,“这里又安静又舒服,比襄阳安全多了!娘您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黄蓉闻言一愣,看着女儿天真期盼的眼神,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一直住在这里?离开靖哥哥,离开襄阳城?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只当是女儿撒娇的玩笑话,并未深想,只是笑着点了点郭芙的额头:“傻丫头,净说胡话。襄阳才是娘的家。”
她环顾着这间舒适、便捷、充满奇思妙想的屋子,心中确实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爱和向往。若能抛开一切俗务烦恼,长居于此,倒真是神仙日子。
可惜……她轻轻摇摇头,将这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开。不过却不知道日后她还真和女儿常居住在了此地。
参观完毕,母女俩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暖融融的。郭芙殷勤地为母亲倒上茶。
最初的激动过后,室内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黄蓉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目光落在女儿低垂的眼睫上,那专注认真的神态,确实比离家时沉稳了许多。她沉吟片刻,终于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芙儿,现在没有旁人了。告诉娘,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路上可曾遇到危险?还有……”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郭芙的眼睛,
“你师父……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般境界?娘不是不信,只是……太过惊人,娘心里实在不踏实。你老实告诉娘,你师父……可曾让你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付出过什么代价?”
黄蓉问得极其直接,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必须知道真相。
郭芙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指节有些发白。
她抬起头,迎上母亲关切又锐利的目光。那些在幻境中经历的无数次死亡、痛苦、挣扎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涌入脑海。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折磨,让她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倾诉那份几乎将她压垮的痛苦,想让母亲知道自己为了改变付出了怎样的惨痛代价。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想起了师父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话语——“去了该去之地,见了该见之事,历了该历之劫。心境磨砺罢了。” 那份轻描淡写背后,是掌控一切的绝对力量。
她也想起了自己跪在师父面前,那份近乎偏执地渴求力量、渴求摆脱“废物”标签的决心。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更重要的是,她内心深处那份强烈的自尊和……一丝恐惧。
她害怕,一旦说出那些痛苦不堪、甚至显得脆弱狼狈的经历,母亲会心疼,会担忧,甚至可能会因此与师父产生冲突。
而她内心深处,那点好不容易因为实力提升而建立起来的、微弱的自信和尊严,会不会在母亲心疼怜悯的目光下再次崩塌?母亲会不会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不堪一击、需要保护的女儿?
“娘……”郭芙的声音有些干涩,她避开母亲探究的目光,低下头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汤,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路上……是遇到些波折,不过后来遇到了程英小师叔,就平安了。至于练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模仿着师父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师父他……武功通玄,境界高深莫测。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法子,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经历……嗯,很多心境上的考验。”
“就像做梦一样,但特别真实。师父说,练武先练心,心志坚定了,力量自然就水到渠成……过程……是有点难受,但熬过去就好了。师父一直在旁边看着,不会让我真的出事。”
她刻意模糊了幻境中的极端痛苦,只强调是“心境考验”和“有点难受”,并将师父的存在描绘成一种安全的保障。
“至于代价……”郭芙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让母亲安心的笑容,
“师父真的没要我付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他就是……教我武功,给我地方住,用好东西……就像您看到的这些。”
她指了指屋内那些现代化的设施,“师父说,他收徒只问本心,只要我真心向道,努力修行,就够了。”
这番话半真半假,郭芙说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走钢丝,既不能完全欺骗母亲,又绝不敢说出全部的真相。
黄蓉静静地听着,目光在女儿强作镇定的脸上逡巡。她能感觉到女儿的紧张和闪烁其词,尤其是提到“心境考验”和“有点难受”时,那瞬间绷紧的身体和躲闪的眼神,绝不像她描述的那么轻松。
但女儿最后那句“师父只问本心,真心向道”,以及屋内这些实实在在、无法作假的优越条件,又让黄蓉的疑虑稍稍缓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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