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君挑眉,看着眼前这对姐妹花一个打趣一个娇嗔,昨夜那点小小的“被驱逐”的尴尬早已烟消云散,只余下满心的舒畅。
他啜了一口茶,看着那奉茶少女依旧红透的耳根,再看丁敏君那促狭得意的神情,只觉得这清冷的峨眉金顶,也因这份独特的“家宅”气氛而生动温暖起来。
喧嚣的繁华取代了山巅的清寂与云雾。元大都的轮廓在骄阳下显得庞大而威严,国师府那朱漆金钉的大门更是气派非凡。
府邸深处,专为歌舞排演而设的宽敞水榭中,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流淌。十余名身姿曼妙的舞姬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翩然旋转,宽大的七彩舞袖随着乐声的起伏时而如流云舒展,时而如烈焰翻腾。她们的中心,是容颜绝世的阿伊莎。
她赤足点地,足踝处精巧的金铃随着舞步发出细碎清泠的脆响。每一次旋身,裙裾绽开如花瓣,纤腰柔韧得不可思议,眼神顾盼间风情万种,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灵韵与妩媚。她是整个舞蹈的灵魂,引领着这场视觉的盛宴。
水榭边缘的软榻上,萨仁托娅端坐其中,身姿雍容。她并未加入舞蹈,只是专注地看着阿伊莎的每一个动作。
当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之际,她檀口轻启,一串悠远空灵的蒙古长调便如天籁般流泻而出。那歌声时而高亢入云,时而低回婉转,蕴含着草原的辽阔与深情。
歌声一起,阿伊莎与舞姬们即刻变换队形,动作转为舒缓柔和,如同风吹草浪般贴合着歌声的韵律,以舞姿为这悠扬的长调做着最完美的诠释与烘托。水榭之中,歌与舞完美交融,令人沉醉。
彭君斜倚在角落一张铺着厚厚软垫的座椅里,手指随着音乐的节拍在扶手上轻轻点动,目光扫过眼前这幅活色生香的画卷。萨仁托娅的歌声是灵魂,阿伊莎的舞姿是精魄,十二名舞姬是绚烂的底色。
目光掠过舞池边缘,落在稍远处安静坐着的两人身上。伊莉丝怀着他的骨肉,小腹已然显怀,正含笑看着场中的歌舞,一手无意识地搭在隆起的腹部。
她身旁是其木格,同样如此,姿态温顺,只是细心地将一枚剥好的西域蜜橘递到伊莉丝手中。两人身上散发着宁静而满足的母性光辉,与场中灼热的歌舞形成奇妙的对比。
萨仁托娅一曲唱罢,余音绕梁。舞姬们动作定格,水榭中陷入短暂的寂静。
“好!” 彭君抚掌赞道,打破了这份安静。
萨仁托娅转头望来,端庄的眉眼间带着柔和的笑意。阿伊莎停下舞步,气息微喘,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光线下闪着晶莹的光,她望向彭君,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里漾起毫不掩饰的欣喜与情意。
就在这时,伊莉丝忽然轻轻“嘶”了一声,秀美的眉毛蹙起,抬手扶住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腰腹。
“怎么了?” 其木格立刻关切地凑近询问。
水榭中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无妨,” 伊莉丝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又甜蜜的笑容,“只是这小东西,踢得力气越发大了些。” 她说着,目光盈盈地投向彭君。
彭君起身,几步走到伊莉丝身边,宽厚温暖的手掌自然而然地覆上她隆起的腹部。掌心下,果真传来一阵有力的胎动,隔着柔软的衣料撞击着他的手掌。
“好小子,还没出来就想造反了?” 彭君笑着调侃,眉宇间流淌着真实的温柔与期待。他轻轻抚摸着,感受着那鲜活的生命力,水榭中因被打断而略有凝滞的空气,瞬间被这温馨的插曲重新填满。
元皇宫深处,皇后的寝宫弥漫着一种庄重而隐秘的暖香。娜仁托娅皇后斜倚在柔软的凤榻上,宽大的宫装下,孕肚已颇为可观,为她端庄的仪态增添了几分母性的柔美。
同样大着肚子的皇后伯颜忽都与大妃奇坐在稍远处的锦墩上,各自捧着一盏参汤,姿态虽放松,眼神却都默契地落在彭君身上,隐含关切。
“这几日胎动得可厉害?” 彭君坐在榻边,手掌隔着薄薄的丝绸寝衣,感受着皇后腹中那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有力的律动。
娜仁托娅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却掩不住眼底的温柔与骄傲:“是有些闹腾,想必是个活泼健壮的龙子。”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些许,带着一丝宫中女子特有的矜持与暗示,“御医说……脉象稳得很,国师大人无需过多挂怀宫中。”
侍立在一旁的三位大宫女——碧鸾、紫菱、紫苏,闻言皆垂眸敛目。碧鸾动作却愈发轻柔仔细地为皇后掖好锦被,又无声地为彭君和另外两位娘娘续上热茶。
她们皆是各自主子的心腹,容颜清丽,举止得体,此刻虽不言不语,但眼波流转间,那份对皇后身孕的关切以及对彭君微妙的好奇,却是掩饰不住的。
彭君的目光扫过这三位沉静如水的宫女,微微颔首。他自然明白娜仁托娅的言下之意:皇宫重地,他这位“外人”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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