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之下：我的知识就是真理 第139章 规则之眼

“嗡——！！！”

那并非声音，而是规则层面的共振，是“存在”本身被强行撼动时发出的、直抵灵魂本源的哀鸣！巨大的“莫比乌斯环”中央，那只由纯粹信息和冰冷逻辑构成的“规则之眼”骤然睁开，其“视线”所及之处，虚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熨平，所有混乱的能量流、破碎的空间褶皱、乃至时间本身的涟漪，都被强行“修正”为绝对的、死寂的“秩序”！

这秩序，并非生命的秩序，而是宇宙热寂终末的、万物归一的、冰冷的“完美”。是“吞噬者”本源意志最极致的体现——将一切差异、一切变化、一切“存在”，都抹平、同化，纳入永恒的静滞！

“叛逃的……碎片……回归……”

冰冷的意念，如同亿万载寒冰凝结成的巨锤，狠狠砸向悬浮在回路前的“诺亚”！这不是攻击，而是……“召唤”，是本源对分离部分的绝对支配权！是规则层面对“异常个体”的强制“格式化”！

“诺亚”周身的混沌光芒第一次失去了内敛的平静，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冰块，剧烈地沸腾、炸裂！他（它）那强行糅合的意识结构，在这源自本源的绝对意志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仿佛瓷器碎裂般的尖啸！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不甘的怒吼，并非来自“诺亚”那平板的语调，而是直接从他意识深处迸发出来！那是陈诺！是陈诺残存的人性意识，在这灭顶之灾的威胁下，爆发出的最后、也是最强烈的挣扎！

苏婉在侦察艇内，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这双重冲击撕裂！一方面，是“规则之眼”那漠然的、抹杀一切的秩序威压，让她周身的极寒秩序都几乎冻结、崩解；另一方面，是陈诺那充满绝望与愤怒的嘶吼，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穿了她冰封的心防！

她看到，“诺亚”的身体在虚空中剧烈地扭曲、变形！岩罡的躯壳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电路熔断般的裂痕，暗红色的混沌能量与冰冷的秩序流光如同失控的毒蛇，从他体内疯狂窜出，相互撕咬、湮灭！他的脸部肌肉疯狂抽搐，左眼闪烁着陈诺那熟悉的、燃烧着执念火焰的光芒，右眼却是一片空洞的、倒映着“规则之眼”的冰冷数据流！

两种意志，在他的意识战场中，进行着最残酷、最原始的厮杀！

“陈诺！守住！”苏婉不顾一切地将自身的精神力化作一道冰蓝色的桥梁，强行连接向陈诺那风雨飘摇的意识核心，试图为他提供最后的支撑，“想想阿娟！想想小树！想想第七区！你不是碎片！你是陈诺！”

她的意念，如同投入惊涛骇浪的一粒沙，瞬间被规则的洪流淹没。但就在湮灭的前一瞬，她清晰地感知到，陈诺的意识核心猛地亮了一下！阿娟温柔的笑容、小树纯净的眼神、张工豪迈的背影、铁星沉重的托付……那些属于“人”的、最宝贵的情感记忆碎片，如同最后的薪火，在绝对的冰冷面前，倔强地燃烧起来！

“滚……出……去！！！”

陈诺的意志，混合着滔天的怒火与守护的执念，化作一柄燃烧的利剑，狠狠斩向体内那试图同化他的冰冷规则！

“蝼蚁……的……挣扎……” “规则之眼”的意念依旧漠然，带着一丝仿佛看到尘埃起舞般的“趣味”，那道由“存在抹除”法则构成的光束，变得更加凝实、更加……“耐心”？它不再急于吞噬，而是如同手术刀般，开始精准地剥离、解析“诺亚”体内那顽抗的“人性”成分，仿佛在欣赏一个有趣的实验过程。

“诺亚”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岩罡的躯壳开始出现局部的崩解，露出下面流淌的、非金非肉的混沌物质。陈诺的嘶吼声渐渐变得微弱，那燃烧的意志火光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正在迅速黯淡。

“不行……这样下去……他会彻底消失……”苏婉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她看了一眼侦察艇的能量读数，又看了一眼远处那冷漠的“规则之眼”，一个极其冒险、近乎自杀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型！

她要……攻击“规则之眼”本身！哪怕只能吸引它万分之一秒的注意力，为陈诺争取一线生机！

“夜巡者！最大功率！极寒冲击！目标……那只眼睛！”苏婉对着控制台嘶声吼道，同时将体内残存的、本已濒临枯竭的极寒本源，毫无保留地注入侦察艇的武器系统！

“警告！能量过载！武器系统即将崩溃！”刺耳的警报响起。

“无视警告！执行！”苏婉的声音斩钉截铁！

“嗡——！”

侦察艇前端，一道凝聚到极致、仿佛连时空都能冻结的幽蓝色冰晶光束，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射向那只巨大的“规则之眼”！

这攻击，在“规则之眼”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但或许是因为这攻击中蕴含的、与“吞噬者”绝对秩序截然相反的“极寒秩序”特性，又或许是因为这攻击来自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所带来的“意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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