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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门外那些或讥讽或看戏的视线。
经理室里，方蔓蔓看着李小月失魂落魄的背影，转头望向江宇，有些不解。
“江总，这个女孩……什么经验都没有，普通话都说不好，真的要考虑她吗？”
方蔓蔓承认，那句“我都要”确实让她有些意外，但做生意不是讲情怀。
一个连基本服务技能都不会的员工，八千块的月薪，性价比太低了。
江宇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脑海里，情报大师反馈的信息还在回荡。
家境贫寒，为学费打工，被黑心老板克扣工资，被同乡排挤，身无分文……
一个十九岁的女孩，独自面对这些，却没有选择在背后说前老板一句坏话，只用一句“薪资有分歧”来概括所有的委屈和龌龊。
而面对那个奇怪的问题，她挣扎过后，给出的答案是“我都要”。
她想要钱，也想要诚实。
她想要站着，把钱挣了。
这股子又穷又硬的轴劲儿，真是有意思。
“就她了。”江宇开口，做了决定。
方蔓蔓愣了一下：“可是招聘启事上写的八千……”
“试用期四千，包吃住，转正后再根据表现定薪资。”江宇淡淡地说道，“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愿意就让她今天就过来办入职，宿舍先安排一下。”
他不是慈善家，但也不是周扒皮。
四千块包吃住，对于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孩来说，是雪中送炭，而不是一步登天的彩票。
他要的是一个有潜力、有底线的员工，而不是一个被高薪砸晕头脑的投机者。
方蔓蔓虽然还有疑虑，但老板发了话，她便不再多问。
“好的，江总，我马上联系。”
她拿起手机，干脆利落地拨了出去。
李小月拖着行李箱，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城市的霓虹灯光璀璨夺目，却照不亮她前方的路。
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到无底的深渊。
被拒绝了。
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口袋里仅剩的二十几块钱，连最便宜的旅馆都住不起。
今晚，要去哪里？
天桥底下吗？还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巨大的孤独和无助包裹了她，她停下脚步，茫然地看着车水马龙，眼眶发热，有什么东西就要涌出来。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骗子？还是推销？
她本不想接，但鬼使神差地，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喂，你好。”
“是李小月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清脆干练的女声。
是刚才那个女经理！
李小月的心跳漏了一拍，紧张地回道：“是，是我。”
“你好，我是天空酒吧的方蔓蔓。通知你，你被录用了。”
轰！
李小月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出现了幻觉。
“您……您说什么？”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方蔓蔓那边似乎轻笑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被录用了。试用期一个月，薪资四千，公司提供食宿。如果你同意，现在就可以带着行李回来办理入职手续。”
四千……包吃住……
这几个字，每一个都重重地砸在李小月的心上。
她不是没拿到过更高的工资，但在这一刻，这四千块，比她见过的任何一笔钱都更重要。
这是救命的钱！
是在她被全世界抛弃时，唯一向她伸出的手！
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她想说谢谢，想说我愿意，可喉咙却被巨大的情绪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电话那头的方蔓蔓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失态，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好久，李小月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一手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对着电话用力点头，尽管对方根本看不见。
“我愿意！谢谢您！我……我马上回来！谢谢！”
挂掉电话，她再也控制不住，蹲在人来人往的街边，抱着那只破旧的行李箱，放声大哭。
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和绝望。
而是因为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感激。
天空酒吧，经理室。
江宇刷着手机，心情不错。
搞定了一个有潜力的员工，酒吧的筹备也进入了尾声，是时候为开业造一波势了。
他打开微信，先是精心挑选了一张天空酒吧的夜景门头照，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新项目，天空酒吧，即将开业，坐标江城，各位朋友有空来捧场。】
发完朋友圈，他又想起了什么，点开了通讯录里一个沉寂了许久的分组。
大学同学群。
“江城大学09级工商管理”
这个群，毕业后就没怎么响过了，大家各奔东西，偶尔有人发个结婚请柬，或者给孩子拉票，才会冒个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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