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深处,那无数双骤然亮起的猩红目光,如同地狱敞开了门户。冰冷、粘稠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阿吉三人。
“后退!结阵!”萧断岳暴喝一声,声波在水下显得沉闷却极具穿透力。他魁梧的身躯猛地挡在最前方,手中那柄特制的、带有放血槽的厚重潜水刀横在胸前,眼神锐利如即将扑食的猎豹。
阿吉和公输铭迅速靠拢,背对背形成三角阵势。阿吉紧握潜水刀,心脏狂跳,但握刀的手却稳如磐石。公输铭则慌忙从工具袋里掏出一个圆盘状的物体,似乎是某种强光或声波干扰装置。
来不及多做准备,庙宇的黑暗便被彻底撕破。
伴随着无声却仿佛能震颤灵魂的沉重脚步声(那更像是某种震动通过水波传递而来),一道道僵硬、高大的黑影,迈着整齐划一、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步伐,从废墟深处踏出。
它们的轮廓清晰地暴露在手电光下。
那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具具完全由青铜铸就的兵俑!高度接近两米,身披古朴而狰狞的青铜甲胄,甲片边缘带着岁月的锈蚀痕迹,但主体结构完好无损。它们手中握着青铜长戈、巨斧或阔剑,刃口在水下泛着幽冷的寒光。面部是模糊而统一的面具,没有口鼻,只有双眼的位置,镶嵌着两片幽暗的、此刻正散发着慑人红光的晶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的动作。没有丝毫活物的柔韧与协调,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金属摩擦般的滞涩与僵硬,关节转动时甚至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但它们的力量显然极其恐怖,每一步踏在湖底的淤泥或石板上,都引得水流一阵紊乱。
而且,它们的数量远超想象,源源不断地从庙宇深处、从两侧的残垣断壁后涌出,沉默无声,却带着碾碎一切的压迫感,迅速形成了合围之势!
“他娘的,真是阴兵借道,铜人踏浪!”萧断岳啐了一口,眼神却愈发凶狠,“瞄准关节和眼睛!公输,试试你那玩意儿!”
公输铭立刻按下手中圆盘装置的按钮。
“嗡——!”
一股高频振动波以圆盘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水流肉眼可见地泛起涟漪。
冲在最前面的几具青铜兵俑动作明显一滞,眼中的红光剧烈闪烁,仿佛受到了干扰。但它们仅仅停顿了不到两秒,那眼中的红光猛地暴涨,竟硬生生扛住了声波干扰,再次迈动沉重的步伐逼来!而且速度似乎更快了一丝!
“没用!它们适应了!”公输铭惊骇道。
就在这时,一具手持青铜巨斧的兵俑已经冲到近前,高高扬起斧头,带着千钧之力,毫无花哨地朝着萧断岳当头劈下!水流被斧刃劈开,形成短暂的空隙!
萧断岳不闪不避,眼中凶光一闪,吐气开声,全身力量灌注右臂,手中厚重的潜水刀自下而上,猛地撩起,精准地格挡在斧刃侧面!
“铛——!!!”
一声沉闷如古钟轰鸣的巨响在水下炸开!剧烈的震动通过水流传递过来,让阿吉和公输铭都感到一阵气血翻涌。
火花四溅!萧断岳被那股恐怖的力量震得向后滑退半米,虎口崩裂,渗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一小片湖水。而那青铜兵俑,只是斧头被荡开,身躯晃了晃,便再次稳住,举起巨斧!
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阿吉瞳孔收缩,不敢怠慢,侧身避开一柄直刺而来的青铜长戈,潜水刀顺势沿着兵俑持戈的手臂关节处狠狠削去!
“嗤啦——”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潜水刀在青铜甲胄上划出一串火星,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根本无法破防!而那兵俑反手一戈横扫,速度快得惊人,阿吉只能狼狈地一个后仰,戈尖擦着他的面罩划过,带起一串气泡。
“不行!太硬了!关节也护住了!”阿吉急促地喊道。
公输铭试图用鱼枪射击兵俑的眼睛,但那镶嵌的红光晶体似乎异常坚固,鱼箭撞在上面竟然被弹开!反而引来了更多兵俑的围攻。
三人陷入苦战。这些青铜兵俑不仅防御极高,力量恐怖,而且彼此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诡异的联动,进退颇有章法,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它们不知疲倦,不畏伤痛,唯一的目标就是将闯入者撕碎。
更可怕的是,阿吉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兵俑并非盲目攻击。它们那猩红的“眼睛”,似乎能精准地锁定生人的气息!无论他们如何移动、躲藏,兵俑的攻击总能准确地指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它们能感知我们!靠热量?还是……生气?”阿吉一边艰难地格挡着攻击,一边通过通讯器大喊。氧气消耗急剧增加,这么下去,他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萧断岳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猛地想起玄尘子给的符箓。他冒险伸手入怀,掏出一张“辟邪金符”,也顾不得是否防水,猛地拍向一具正挥剑砍来的兵俑胸口!
“噗!”
符箓接触到冰凉的青铜甲胄,上面的朱砂符文竟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如同烧红的烙铁!那兵俑的动作猛地一僵,胸口的青铜甲胄竟然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一缕极其细微的青烟!它眼中的红光也剧烈地闪烁、明灭不定,仿佛受到了某种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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