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障”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骨室外那疯狂的撞击与抓挠声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那恐怖的存在就要破壁而入!而新发现的缝隙后,那细碎的脚步声也愈发清晰,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节奏。
绝境!真正的绝境!
“走!”丁逍遥嘶吼一声,不再有任何犹豫。他一把扯下身上已破烂不堪的外衣,撕成布条,迅速将昏迷的萧断岳牢牢绑在自己背上,剧烈的动作牵扯着胸口的伤势,痛得他眼前发黑,但他咬碎了牙根硬挺着。
“金爷,背玄尘子道长!陆兄弟,云姑娘,扶着公输铭和林闻枢!快!”他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生死关头,无人异议。金万贯一咬牙,将精瘦的玄尘子背起,陆知简和云梦谣则一左一右架起意识模糊的公输铭和依旧浑浑噩噩的林闻枢。
丁逍遥率先侧身挤入那狭窄的骨壁缝隙,冰冷的、带着浓重水汽的风瞬间包裹了他。缝隙内部并非通道,而是一段陡峭向下、布满湿滑苔藓的天然岩石坡道,漆黑一片,只能凭借感觉和身后骨室透出的、即将熄灭的微光勉强视物。
“跟紧我!小心脚下!”丁逍遥低喝,几乎是半蹲着,用未受伤的腿和一只手支撑,艰难地向下滑行。背上的萧断岳沉重如山,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几欲晕厥。
身后,众人依次挤入缝隙,金万贯体重最大,卡在入口处险些进退不得,最后还是陆知简和云梦谣在后面拼命推搡才挤了进来。就在最后一人进入缝隙的瞬间——
“轰隆!!!”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崩塌声!骨室的“梵音障”彻底破碎,堵门的杂物连同部分骨壁被一股巨力轰开!碎石和骨屑如同暴雨般从缝隙入口处溅射进来,伴随着一声充满暴戾与毁灭气息的、震得人灵魂发颤的恐怖咆哮!
那东西……进来了!
“快!快下去!”丁逍遥头皮发麻,不顾一切地向下滑去!坡度极陡,速度越来越快,身体不断撞击在凸起的岩石上,但他只能死死护住背上的萧断岳,任由自己如同石头般坠落。
金万贯等人也是连滚带爬,惊呼声、痛哼声、岩石摩擦声在狭窄陡峭的坡道中混成一片。
不知滑落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前方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丁逍遥只觉身体一空,随即被冰冷的液体彻底包裹!
水!是地下暗河!
他奋力挣扎出水面,冰凉刺骨的河水让他精神一振,但也加剧了伤处的疼痛。他急忙托住背上依旧昏迷的萧断岳,确保他的口鼻露出水面。
紧接着,“噗通”、“噗通”几声,金万贯、陆知简等人也如同下饺子般纷纷坠入河中,溅起大片水花。
“咳咳……他娘的……总算……掉水里了……”金万贯呛了几口水,狼狈地浮在水面,依旧死死抓着背上的玄尘子。陆知简和云梦谣也勉强稳住身形,拖着公输铭和林闻枢。
众人环顾四周。这里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河水漆黑,深不见底,水流不算湍急,但带着一股阴冷的寒意。头顶是黑压压的岩层,看不到顶,只有远处似乎有一些微弱的、不知来源的磷光,勉强勾勒出河道的轮廓和两岸嶙峋的岩石。空气潮湿冰冷,弥漫着水腥气和一种……类似硫磺的淡淡气味。
暂时安全了。那恐怖的存在似乎没有追下水。
但没等他们喘口气,丁逍遥突然感到脚踝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如同水草缠绕般的触感!他心中一凛,猛地蹬腿,那触感瞬间消失。
“水里……有东西!”他低声警告。
几乎同时,云梦谣也发出一声低呼,她感觉到有什么滑腻的东西擦着她的腿游了过去!
众人瞬间绷紧了神经,警惕地注视着漆黑的水面。在这未知的地下暗河中,谁也不知道隐藏着什么。
“不能呆在水里,找地方上岸!”丁逍遥当机立断。他忍着刺骨的冰寒和伤痛,单手划水,另一只手托着萧断岳,向着最近的一处看似是河滩的阴影处游去。
其他人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他们游动的时候,水下的“东西”似乎被惊动了。越来越多的滑腻触感开始缠绕众人的脚踝、小腿,甚至试图向上攀附!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着。
“是……是水蛭?还是什么?”陆知简声音发颤,他感觉自己的裤腿里已经钻进了东西,冰凉滑腻,正在蠕动。
“不像……”云梦谣脸色苍白,她凭借对生灵的敏感,能察觉到这些东西带着一种诡异的、非自然的死气。
丁逍遥奋力游到“河滩”边,伸手一摸,心顿时凉了半截——那根本不是河滩,而是一片巨大无比的、层层叠叠的……真菌丛!颜色惨白,质地柔软而富有弹性,踩上去如同陷入腐烂的棉絮,散发出更加浓郁的、带着甜腻腐臭的怪味!
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这片巨大的真菌“河滩”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无数孔洞,一些惨白色的、如同放大了无数倍的蛆虫般的生物正在孔洞中钻进钻出,它们没有眼睛,只有一张不断开合、布满细密牙齿的圆形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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