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通道内的空气带着草木初生的清冽,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洗涤着肺腑,与之前信息素迷宫的混沌污浊判若两个世界。然而,这份纯净非但不能让人放松,反而更添凝重。因为随着深入,那股低沉的、如同巨型心脏搏动般的轰鸣越来越响,震得人胸腔发闷,耳膜嗡嗡作响。空气中弥漫的威压也越发沉重,仿佛有看不见的山峦压在肩头,连呼吸都需要刻意用力。
通道四壁不再是粗糙的岩石,而是变成了某种半透明的、温润如玉的材质,内部有乳白色的光晕缓缓流转,映照出众人苍白而警惕的脸。光线足以视物,却不明亮,营造出一种幽深而神圣,却又无比诡异的氛围。
丁逍遥走在最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那枚真正的青铜碎片,正随着那搏动的节奏,散发出越来越明显的温热,仿佛沉睡的活物正在苏醒,与通道尽头的存在遥相呼应。他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胸口,将那股异样压下。
山魈紧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虽然伤重,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丁逍遥的背影,以及被罗青衣和陆知简护着的玄尘子。他左手紧握着那个假碎片油布包,右手则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枪。他的几名队员仅剩两人,也都伤痕累累,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和他们的“临时同伴”。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那无处不在的搏动声在通道内回荡。
通道并非笔直,而是螺旋向下,仿佛正通往大地的心脏。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开朗,众人踏入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空间。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但洞壁和穹顶都被那种半透明的玉石材质覆盖,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光辉,将整个空间照亮。空间的中心,是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圆形池子。
但池中并非水。
那是一片不断流动、变幻形态的银色“液体”!
它如同水银,却又比水银更具活力,表面不断泛起涟漪,时而凝聚成无数细小的、如同银色甲虫般的个体,时而又融合成一片光滑如镜的平面,时而又伸出无数纤细的、如同触手或菌丝般的银色流束,在空中缓缓舞动。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一团拥有生命的、液态的金属。
整个池子都在随着那低沉的心脏搏动声同步起伏、律动。银色流质内部,隐隐有更加深邃的、如同星云漩涡般的光点在明灭闪烁,散发出冰冷、古老、同时又充满了无尽吞噬与“优化”**的意志。
仅仅是注视着它,就让人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渺小。仿佛自身的一切——**、思想、记忆——在它面前,都只是可供分解、重组、优化的原始材料。
“蛊神……本体……” 云梦谣声音颤抖,几乎站立不稳,身为蛊师,她更能感受到那银色流质中蕴含的、超越了世间一切蛊术理解的、近乎法则般的恐怖力量。
陆知简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了震撼与迷惘:“这就是……天外**流质?非细胞结构,却能保持活性和统一的意志……这……这完全颠覆了生物学!”
公输铭看着那不断变幻形态的银色池水,痴痴道:“它……它在思考……在计算……最优的形态……”
就连重伤的山魈,也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镇住,他执行过无数危险任务,见识过各种超自然现象,但眼前这超越了常识理解的“**金属”,依旧冲击着他的认知底线。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假碎片,仿佛那是唯一的依仗。
丁逍遥强迫自己从那种灵魂战栗的感觉中挣脱出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银色池子的四周。池边环绕着一圈古老的石台,石台上刻满了比蛊师遗刻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符文,一些石台上还残留着早已干涸发黑的、疑似祭祀用品的痕迹。而在池子的正上方,穹顶最高处,垂下一根粗壮的、同样由半透明玉石构成的钟乳石般的结构,尖端正对着池心,隐隐有能量流动的光泽。
那里,应该就是封印的核心节点之一。
“看池子对面!” 罗青衣突然压低声音,语气凝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池子对面,与他们进入的通道相对的位置,赫然也有一个类似的通道入口。而此刻,那个入口处,正站着几个人影!
借着洞内柔和的光线,可以看清那是三个身穿灰色劲装、面容冷峻的男子。他们身上带着与第七局队员类似的专业气质,却又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蛰伏毒蛇般的阴鸷。为首一人,约莫四十岁左右,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此刻正带着一种狂热与贪婪交织的神情,死死盯着池中那不断变幻的银色流质。
“观山太保……” 丁逍遥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沉。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这些人果然也找到了这里!
山魈也看到了对面的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显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低吼道:“是你们!‘观山’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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