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幽深的洞口,如同巨兽咽喉的褶皱,无声地张开在众人面前。蛇群在此分流,井然有序地没入各自的黑暗之中,那沙沙的爬行声在岔路口形成诡异的混响,更添几分阴森。头顶刻画的符文扭曲怪异,在头灯晃动的光线下,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令人心神不宁的气息。
“三条路……” 山魈队长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在三个洞口之间扫视,“地图上没有标记。看来得靠我们自己判断了。”
陆知简强忍着对密集蛇群的不适,凑近仔细观察那些符文和洞口周围的细节。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学术探究的光芒,尽管声音仍有些发颤:“这些符文的雕刻手法非常古老,线条充满了某种原始的、狂野的力量感,与中原地区的风格迥异。但更奇怪的是这些蛇……”
他指着流入三个洞口的蛇群:“你们注意看它们鳞片的磨损程度和沾染的泥土。中间这个洞口的蛇,鳞片相对光滑,沾染的泥土颜色较深,带着水汽,可能通向地下水源或潮湿区域。左边洞口的蛇,鳞片磨损较重,泥土干涩,可能路径崎岖漫长。右边这个……”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不确定,“右边的蛇,种类似乎更为混杂,体型大小不一,而且……它们身上的那种被控制后的僵硬感,似乎比另外两路要轻微一些?”
“轻微?” 丁逍遥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立刻追问,“陆教授,你能确定吗?”
“不能完全确定,” 陆知简摇头,“只是一种细微的感觉。可能意味着右边的路径控制力较弱,或者……是某种筛选机制?”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时,站在稍后位置的云梦谣,脸色苍白地举起了手中的那个古朴陶埙。她将埙轻轻贴在耳边,闭着眼睛,似乎在倾听着什么。片刻,她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困惑与惊悸:“埙……有反应。很微弱,但右边这个洞口……里面传来的‘韵律’,让我感觉……更‘熟悉’一些。”
“熟悉?” 罗青衣挑眉,“是蛊的韵律?”
云梦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清。不完全是蛊,更像是一种……古老的、沉睡的呼吸。和我们云家传承里记载的某些关于‘活蛊’的模糊传说有点像,但更加宏大,更加……冰冷。”
“活蛊?” 金万贯尖声道,“这地方还不够邪性吗?还活蛊?!”
萧断岳靠在岩壁上,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虚弱地说道:“别管什么蛊了……既然有线索,总比瞎闯强。右边……那就右边吧。再待下去,我怕我没被蛇咬死,先被这鬼气味熏死了。” 他指的是空气中那混合了蛇腥、虫蛀和腐烂气息的浓烈味道。
山魈队长看了一眼云梦谣手中的陶埙,又看了看陆知简,略一沉吟,做出了决定:“好,就走右边。保持警惕,队伍收缩,前后距离拉近!”
队伍再次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拐入了右边的洞口。这条蛇道比之前的主道似乎狭窄了一些,洞壁上的符文也更加密集和复杂,有些甚至呈现出螺旋状或网状结构,看久了让人头晕目眩。蛇群依旧在身边流淌,但正如陆知简所感觉的,这里的蛇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活力”,偶尔会有一两条稍稍偏离队伍,但很快又会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回正轨。
越往里走,空气愈发潮湿闷热,那股若有若无的、被云梦谣称之为“呼吸”的韵律感也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种极其低沉、缓慢的脉动,仿佛来自大地深处,伴随着这脉动,周围的岩壁似乎都在微微震颤,细小的石屑簌簌落下。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了水声,不是溪流的潺潺声,而是某种粘稠液体缓慢滴落、汇聚的“滴答”声,在这寂静的蛇道中显得格外清晰。同时,那股浓郁的、带着甜腥的腐朽气味也达到了顶点。
“前面有光!” 打头的队员突然低呼一声。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拐过一个弯道,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蛇道到了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空间的中央,是一个方圆近百米的漆黑水潭,潭水粘稠如墨,表面漂浮着一层油亮的光泽,散发出刺鼻的腥臭。而那令人心悸的“滴答”声,正是从水潭上方的穹顶传来——那里垂挂着无数粗壮的、如同血管般搏动着的暗红色藤蔓,藤蔓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鳞片状纹路,正一滴滴往下渗落着同样粘稠的暗红色液体,落入潭中。
然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并非这诡异的水潭和藤蔓,而是水潭对岸的景象。
对岸的岩壁上,赫然是一道“门”。
但那绝非寻常意义上的门扉。那是由无数活生生的、色彩斑斓的毒蛇与那些暗红色藤蔓交织、缠绕而成的一张巨大的、缓缓律动的**之门!蛇身与藤蔓紧密盘结,形成繁复而诡异的图案,它们仿佛是一个整体,正随着那低沉的地脉脉动,如同活物呼吸般,一张一弛,缓缓起伏。蛇群的鳞片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冷的光泽,藤蔓则如同充血般微微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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