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洞口下方传来的“沙沙”声越来越响,如同亿万只毒虫正沿着井壁飞速攀爬,死亡的寒意顺着脚底蔓延而上。我们刚刚从第一层锁链地狱中逃脱,阿力牺牲的悲痛尚未平复,新的危机已迫在眉睫!
“来不及找别的路了!下去!”我当机立断,指向那漆黑的洞口。留在这空旷的第二层,一旦虫潮涌出,我们无处可躲,只会被吞噬殆尽!
萧断岳二话不说,第一个抓住洞口边缘,纵身跃下!下方传来他落地的闷响和一声低吼:“不高!快!”
我们不再犹豫,依次抓住边缘跳下。洞口离第三层地面约三米高,落地处是一片相对干燥的岩石地面。手电光迅速扫向四周,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第三层的空间比第二层更为广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工”字形结构。我们此刻正处于“工”字的一竖底部,前方是一条宽阔的、通向深处的主通道。而通道两侧,以及我们目光所及的远处,整齐地摆放着无数具陶瓮!
这些陶瓮约有半人高,瓮口被某种暗红色的泥土混合着符纸牢牢封死,瓮身绘满了扭曲的僰人鬼神图案和镇压符文。它们密密麻麻,如同沉默的军队,排列在通道两侧的壁龛和开阔地上,数量成百上千!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混合着草药、矿物和某种**有机物气味的古怪气息,从这些陶瓮中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空间。
“这些是……葬瓮?”陆知简声音发紧,“僰人除了悬棺,也有瓮棺葬的习俗,但通常不会如此集中,而且……这气味……”
“不是普通的葬瓮。”玄尘子面色凝重,拂尘指向那些封口的暗红色泥土,“那是混合了朱砂、赤硝、雄鸡血以及……尸油的封魂泥!这些瓮里封着的,绝非善类!”
就在这时,林闻枢的探测器发出了更加凄厉的警报,他指着那些陶瓮,脸色惨白:“生命信号……就是从这些瓮里发出来的!里面……是活的!”
活的?成千上百个封魂瓮里,封着活物?联想到那潮水般的“沙沙”声,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尸蛊!
“别碰那些瓮!快走!穿过这里!”我厉声喝道,心中警铃大作。
我们沿着主通道,小心翼翼地快速前行,尽量远离两侧那些沉默的陶瓮。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生怕惊动了瓮中之物。
通道的尽头,连接着“工”字结构的那一横,一个更加宏伟的圆形厅堂。厅堂中央,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高约两丈的铜像!
那铜像造型极其诡异骇人!它并非人形,而是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三个头颅分别呈现出愤怒、悲苦和狞笑的表情,六只手臂肌肉虬结,各持一件造型奇特的法器。
然而,当我们看清那些“法器”时,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
那根本不是寻常的宗教法器,而是彻头彻尾的、充满血腥气的献祭礼器!
一只手持着一柄弯曲的、带有放血槽的剥皮刀,刀身上暗红色的锈迹仿佛凝固的血液;另一只手抓着一个青铜钩戟,戟尖锋利,闪烁着寒光,专门用于穿刺和拖拽;第三只手握着一个人颅骨碗,碗口边缘参差不齐,似乎常被用于承接液体;第四只手提着一个小巧的铜秤,秤盘却是两个缩小的、痛苦扭曲的人形雕像,似乎用于称量灵魂的重量;第五只手托着一个镂空铜球,球体内可见细密的尖刺,似乎是某种用于折磨的刑具;最后一只手,则高举着一个扭曲的号角,号角由某种大型生物的角制成,末端镶嵌着人牙,透着一股召唤与命令的邪异气息!
这尊铜像,整体散发着一股狂暴、残忍、视生命如草芥的凶戾之气!它绝非庇佑一方的神只,而是掌管杀戮与献祭的邪神——僰侯!或者说,是僰人鬼师们所崇拜的、进行血腥仪式的图腾!
“僰侯祭器……果然是献祭!”陆知简看着那尊铜像,声音颤抖,“以生灵之血魂,供奉邪神,换取力量,或者……完成某种契约!”
就在我们被这僰侯铜像的邪异所震撼时,意外发生了!
负责断后警戒的萧断岳,为了避开一个过于靠近通道的陶瓮,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清晰。
刹那间,那尊僰侯铜像六只手中的那个扭曲号角,毫无征兆地,自行发出了一声低沉、苍凉、仿佛来自远古幽冥的嗡鸣!
嗡——!
号角声如同无形的指令,瞬间传遍了整个第三层!
下一秒,令人头皮炸裂的事情发生了!
通道两侧,以及远处那成千上百个沉寂的陶瓮,封口的暗红色泥土猛地皲裂、崩碎!
瓮口中,如同喷泉般,涌出了黑压压、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的虫群!
那些虫子约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背甲油亮,长着无数细密的脚和一对锋利的口器,复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它们相互摩擦、攀爬,发出那令人窒息的“沙沙”声,汇聚成一片死亡的黑色海洋,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我们所在的圆形厅堂,汹涌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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