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清精心为八人改换装扮,租来六辆牛车与一辆马车,组建起一支临时运粮队,风风火火地朝着青州府城进发。
四个年轻小伙加上牛大、于连胜,每人赶着一辆牛车,怀清和齐禹则驾驶马车在前方带路,于连胜放心不下怀清,坚持一同前往。
抵达青州府城门口时,既然假扮成粮商,他们便将全套事宜做足,缴纳了城门税,随后大大方方、浩浩荡荡地在城中穿行。
相较于莲花镇和临元县,青州府的繁华程度截然不同,街道宽阔洁净,车水马龙,两侧商铺林立,宾客络绎不绝,尽显热闹与繁荣,远非小县城所能比拟。
第一天,他们大摇大摆地在府城街头闲逛,齐禹还暗中找来几个小乞丐在城中四处吆喝,一时间,整个府城沸沸扬扬,都在传来了一位实力雄厚的大粮商,正在大肆收购新粮。
把声势造得足足的之后,几人便在客栈安顿下来稍作休整。
实际上,他们换上另一套装扮,暗中分头行事,怀清还贴心地给每个人布置了任务。
四个小伙子与于连胜乔装成农户、小商贩,前往各大粮铺刺探消息。今年年景颇为不错,农户家中大多有剩余粮食。听闻府城有人收购,不少农户今天进城,打算售卖一部分,好能过个富足的丰年。
除了怀清、齐禹和牛大,其余几人皆是土生土长的农户,无需刻意伪装,主要是齐禹和牛大太过惹眼,无论站在哪里都极易被人认出。
说起来,大哥和二哥身高也颇高,目测有一米七八左右,大哥气质偏儒雅,二哥则偏粗犷。而齐禹和牛大更高大壮硕,起码一米八五往上,牛大脸上还带着与生俱来的煞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高冷气息。
相比牛大的高冷,齐禹自认为自己相当平易近人。但他却没意识到,自己满脸的络腮胡子,不笑时还好,一笑起来,胡子都快要炸毛飞扬,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他们自己看习惯了倒没什么,可陌生人冷不丁瞧见,准会被吓一大跳。
因此,这两人只能乖乖跟在怀清身旁,为她拎包提袋。
怀清带着他们二人穿梭于各杂货铺和药房,购置盐、糖、干货、植物油、药材等各类物资,只要是能长时间保存的生活必需品,她都囤了一些。在外人眼中,他们这番大规模采购,更像是从事粮食倒卖的粮商。
更幸运的是,她竟在市场上发现了辣椒。虽说只有一小布袋干辣椒,但一克辣椒干里就有近二十来颗种子。这一小布袋大概半斤重,算下来将近有五千颗种子,大约能种一亩地。
前世辣椒亩产可达五百到八百公斤,即便此时的种子品质稍逊一筹,只要科学管理,收个一百公斤想必不成问题。这一百公斤全部留作种子,不出两年,她就能实现辣椒自由。
花生、花椒、番薯、土豆亦是如此,只要前期克制住,不随意消耗种子,过不了两年,她就能尽情享用这些美食。
“认识这东西?”齐禹看着她,嘴角含笑,调侃道,“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怀清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等意识到齐禹是在捉弄她时,立刻板起脸,收起那险些咧到耳根的笑意。
“这是从番邦传入的香料,名叫辣椒,可惜数量不多。等今年我试种成功,你就等着馋得流口水吧!”
哼,竟敢戏弄她!
怀清这边开了个好头,小舅于连胜那边的好消息也接连传来。已有两家颇具规模的粮铺主动找到客栈,伙计表示只要他们出价合适,愿意售卖部分粮食。
于连胜一听有人上钩,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买下粮食返程,好在怀清等人及时赶到,齐禹和牛大赶忙将他拦住。
这二人闯荡江湖多年,定力十足。尤其是牛大,高高壮壮,沉默寡言,往那儿一站,浑身散发的寒意就让粮铺伙计们望而却步。
齐禹让陶宇生把伙计请出门外,声称他们要在多家粮铺之间做一番比较后再做决定。
此时,最考验人的就是耐心,即便黄金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也得沉住气。
你表现得越沉稳、越镇定,粮铺就越不敢轻视,反而会慎重对待,一旁观望的其他几家粮铺也会重新考量。
怀清放出消息,称要在客栈进行谈判,表明他们打算收购两万斤粮食,还说这只是首次交易,先试探一下市场。
然而,这个数量比几家粮铺掌柜预期的多了一倍。毕竟他们只赶来了一辆马车和六辆牛车,按承载量计算,也就只能装下一万斤粮食。
这可是个大客户!几家粮铺经过几番商议,最终四家决定联合起来前来谈判,每家提供五千斤粮食,给出了低于市场价两文的价格。于连胜终究经验不足,与老江湖齐禹相比,一个急切想买,一个故作沉思,恰好上演了一出红脸白脸的好戏。
最终,粮铺掌柜又让利半文,齐禹装作勉强接受了这两万斤粮食的交易。
接下来的合作十分顺利,双方过秤交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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