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兴西夏兴北回到老宅,众人正吃午饭呢。
发生那么大的事,爹娘居然问都不问,还能心安理得地吃饭,两兄弟同时感觉一股凉意爬上背脊。
看他们二人脸色,三房四房的孩子皆放下了碗筷,他们本来也不想吃,二伯都吐血了,结果阿奶还是吩咐摆饭。
“爹,娘,回春堂的马大夫来看过了,说是以后只能将养着了,先开了七天的药,七副药七十两,七天后去回春堂再看。”夏兴西本就有气,一轱辘将话全说了。
“什么呀,七天七十两!这是抢劫呢!”
夏老头没说话,田婆子先忍不住嚷开了。
“那马大夫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在镇上是有名的,他又怎会是抢劫的?药方里有人参有鹿茸,一副十两还是看在二哥家家境不好给优惠了的。”
夏兴北跟怀谨来到镇上,他还在想着去哪家药房,怀谨已经将牛车赶去回春堂了。镇上几家药铺生意都差不多,但若论哪个大夫医术好还得回春堂的马大夫。他们也是运气好,正好遇到马大夫今天坐诊。
“那他二叔,以后这是不能干活了?”李氏问道。将养着不就等于干躺着,这只能躺着了,是不是就是废了,这以后二房还起得来?
“马大夫是这么说的。”夏兴北见他们爹还是一言不发,低着头低声道。“清姐儿说,就是砸锅卖田也要将二哥治好,也,也请爹心疼心疼二哥。”
这话一出,田婆子炸了!
“什么叫砸锅卖田!砸锅卖田那也是砸他们的锅卖他们的田,关你们爹什么事?”
夏兴北猛地抬头,双眼通红,“娘!那烟杆是爹砸的!满院子的人看着呢!”
田婆子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但也没继续说什么。
“爹!二哥现在还躺着,昏迷不醒呢!”
夏兴南已经清醒的事他们在外面不清楚,还当他还昏迷不醒。
“真、真这么严重?”夏老头这才意识到,他那一砸可能会砸出人命了,那人还是他的儿子。
“那马大夫是这么说的。”三房的温氏缓缓道。“诤哥儿哭得差点厥过去。”
“那、那也是他们二房的事!”李氏见夏老头软了语气,以为他要拿出银钱给二房,立马插嘴道。“询哥儿这马上要考秀才了。”
“那也没有二哥的命重要!”夏兴西急了眼,抬头恶狠狠的盯着李氏。
“我也没说不救二弟,我不是说了,这是二房的事,这都分了家的,我……我……”
“好了!你给我闭嘴!”从来当隐形人的夏兴东突然呵斥道。“爹,我前段时间拿给娘五十两银子,您挪出三十两先给二弟救救急。”
“那是我的银子!你个败家子!”田婆子气的甩了筷子,拿她银子跟割她肉一样,谁来也不行。
“爹!”夏兴东只管问他爹要。这个家银子虽在娘那里,但爹才是一家之主。
“爹,我往常老实不言语不代表我傻,没有自己的想法。
清姐儿好了,我很高兴。媳妇想要借墨玉,我是不想的,但我说了。墨玉没借成,我还挺高兴的。
可是后来,娘跟媳妇又想要二弟的卖方子的银子,卖棒槌的银子,现在又贪想卤肉的方子。这一件件的还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前,娘跟媳妇从二弟那里拿了多少东西,我都没算上。
就问问,爹,是不是二弟家的东西,咱老宅都要?!
是不是为了询哥儿的前程就可以一直这样?!
你们是不是要让人戳我的脊梁骨,为了自己儿子前程可以不顾自个亲弟的命?!”
夏兴东从出生到现在,这是他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寂静!寂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作为夏兴东这番话里的主事人,夏怀询定定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
他这个爹从来都是木讷的,他只有在他的木头面前才会双眼带神。他一度怀疑,爹跟二叔家的清姐儿是一样的。
他也从来不知道爷奶为了他的前程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又或者,他是知道的,只是从不去想,不去看。
夏老头刚想拿起烟杆吸两口烟缓缓神,但一摸到烟杆眼前立马浮现二儿子被砸中后背吐血昏倒的画面,汕汕地又缩回手。
看着陌生的大儿子,夏老头叹口气,这个二愣子,他做一切都是为了谁!
“你去,拿三十两,让老三送去。”
田婆子梗着脖子,捂着胸口的钥匙,就是一动不动。
“哐当!”
夏老头用烟杆砸向餐桌,碗盘被他砸地叮当响。
田婆子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屋去拿银子。
夏兴西夏兴北两人对视一眼,很不理解爹娘,为什么就是看二哥不顺眼?
以前说是因为清姐儿说得过去,但现在清姐儿已经好了,也没见爹娘有什么改变。
其实两人很清楚,不只是单看二哥不顺眼,他们三房四房也不怎样,是他们所有人都不及一个“光宗耀祖”罢了。
“老三呢!老三!你给我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