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立于不远处的高台上,玄色锦袍被宫阙间的风猎猎吹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将场中危局尽收眼底。
他见惠安帝已是强弩之末,护驾侍卫死伤过半、防线摇摇欲坠,而缠缚龙卫的江湖人仍占上风,心中当即没有半分迟疑——此刻正是定乾坤的关键时刻,多拖一秒便多一分变数,稍有不慎便可能功亏一篑。
“众将士听令!”贤王猛然拔剑直指惠安帝,声如洪钟,穿透了兵器碰撞的铿锵与厮杀的呐喊,“无需恋战!所有人弃去杂兵,全力围攻!”他剑势一沉,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此乃生死存亡之际,拖不得!快刀斩乱麻,拿下他,大事定矣!”
军令一下,原本围攻外圈侍卫的叛军精锐立刻调转矛头,如潮水般朝着惠安帝所在的角落涌去。
他们不再与残存的侍卫缠斗,而是凭着人数优势,硬生生冲破了那道摇摇欲坠的人墙缺口。
与此同时,缠缚龙卫的三名江湖人似乎也得了默契,攻势愈发狠厉,铁爪弯刀齐施,死死钳制住龙卫的突围之路,断绝了他们回护帝王的可能。
瞬间,惠安帝身前的压力陡增数倍。数柄长矛同时刺来,刀锋剑影密密麻麻,将他与袁德盛的退路彻底封死。
原本还能勉强支撑的侍卫们,此刻被叛军分割包围,自顾不暇,只能眼睁睁看着帝王陷入重围,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贤王立于高台之上,冷眼看着下方的绝境,面色沉静无波,唯有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知道,胜负,就在这转瞬之间。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齐国公等人更是早有预判——这场对决,本就是成败在此一举的死局,容不得半分迟疑。
宫闱深处的厮杀已近白热化,原本只守不攻、死死护住刘婕妤安危的护卫队,此刻竟骤然调转锋芒,攻势陡然凌厉起来。
刀剑破风的锐响愈发密集,那些原本纠缠着怀清的敌人被这股突袭的力量牵制,她肩头的压力瞬间消散大半,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稍缓。
趁着这难得的间隙,怀清抬眼望向身前的大屏幕,殿外各处的战况实时铺展,每一处光影变动都牵动着人心。
目光扫过西侧宫道时,她瞳孔骤然一缩——那是一股陌生势力,行动迅捷如鬼魅,出手狠辣无匹,竟在乱战中硬生生杀出一条通路。
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开,让她浑身血液险些凝固:是血煞盟!
这个认知太过震撼,她握着剑柄的手指猛地一颤,险些让兵刃脱手。
血煞盟行事诡谲,手段狠戾,向来只认利益不谈情面,他们此时介入宫廷纷争,又意欲为何?
视线死死锁定大屏幕,只见血煞盟的人黑衣蒙面,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死士,正紧密护拥着两道身影往正殿方向而来。
那两人都戴着宽大的围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下颌线条,却看不清真实模样。
怀清的心沉到了谷底,这突如其来的变数,究竟是转机,还是另一场更大的危机?
怀清的视线骤然内转,大屏幕上的画面瞬间揪紧了她的心脏——贤王与忠勇侯已然陷入重围,再无半分突围的可能。
齐国公亲自坐镇中枢,麾下精锐与皇家龙卫结成密不透风的防线,刀光剑影间将两人的退路死死堵死;
而刘婕妤的护卫队更是如虎添翼,方才转守为攻的锐气未减,此刻尽数化作牵制的力道,层层叠叠缠得两人分身乏术。
混乱中,一道刺眼的变故突然发生。
两名刘婕妤麾下的死士趁着乱战空隙,竟绕过正面缠斗,悄无声息地挟持了被护在偏殿角落的皇后。
他们一人反扣皇后手腕,锋利的匕首紧贴着她的脖颈,另一人则攥着皇后的后领,硬生生将她拖拽到殿中开阔处,直面被围困的贤王。
“贤王殿下,”挟持皇后的护卫声音粗嘎,带着不容置喙的胁迫,“即刻下令让你的人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则,这凤体玉颈,可就保不住了!”
匕首微微用力,皇后白皙的脖颈上立刻渗出一道细密的血珠。
她鬓发散乱,华贵的凤袍被扯得歪斜,却依旧强撑着皇家气度,目光死死盯住贤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清亮:“莫要听他们的!江山社稷为重,本宫的性命,不足挂齿!”
贤王瞳孔骤缩,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边是至亲的安危,一边是麾下将士的性命与未竟的大业,他握着长剑的手不住颤抖,眉头拧成死结,嘴唇翕动着,却迟迟无法做出决断。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忠勇侯的吼声如惊雷般炸响在殿中,震得人耳膜发颤。
他双目赤红如燃,额角青筋暴起,战袍被汗水浸透,沾染着点点血污,此刻正死死盯着贤王,语气里满是焦灼与决绝。手中的长弓被他攥得指节发白,箭簇早已搭在弦上,却因贤王的迟疑迟迟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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