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劳作一天的夏兴南几乎倒头就睡,昏昏沉沉间听媳妇念叨了几句,瞬间睡意全无。
“你说啥?咱、咱家要买庄、庄子?”
突然间的,夏兴南一滚,坐了起来,说的话都带着颤抖,不利索得像是结巴了。
于氏没好气地捂上他的嘴巴,真让他这么嚷下去估计庄子还没买就嚷嚷地全村都知道了。
“谨哥儿几个昨儿不是去卖棒槌去了?那麦乐居的马掌柜出了高价,一千两呢!你别喊!小心隔墙有耳!原本不值这些的,那是人家马掌柜抬举我们。以后人家问起来,你可别说漏嘴了,咱放在明面上的只有两根棒槌,最多卖个两百两。”
“你个婆娘!憋死我了!”夏兴南掰开于氏的手,大口吸气。
“我这不是怕你太激动吵醒孩子们!”
“那这一千两孩子们是打算都买庄子?”
“差不多吧。庄子说是一千四两。我明天跟着去看看,合适就买下来。
咱家卖方子加卖棒槌的银钱加起来有一千一百五十两,之前卖糖葫芦赚了二十几两,不过最近咱花的也多,还了债,这些银子都交给清姐儿支配,清姐儿说不够她去麦乐居先预支一部分银子。
除去明年开春送谨哥儿仨去书院,清姐儿还打算将东面的荒地都买了,给咱家盖个青砖大瓦房,说你肯定喜欢。”
夏兴南靠在床上,没有言语,但那双眼却精亮的很!
他这辈子还从没想过除了那两亩薄田可以拥有自个的庄子,青砖大瓦房,还能送孩子们去私塾!
这是天上掉馅饼也没有的好事!
“媳妇,咱清姐儿就是咱家的福星啊!”
“是啊,清姐儿是咱家的宝贝!”
“今天我跟谨哥儿哥俩背了几趟,将家里的地全都施上肥,明儿开始选种播种。不说别的,若这冬小麦的事能成,那就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也不知兴华哥那里说的怎样?今天也没个动静。”一般这种大事都会敲响村口那口大钟,聚集村民到大槐树下,然后宣布事情。
“是呐,就怕族老不肯信。”
“兴华哥出面那些人还是肯信的,再说还有大伯呢!”
本来大伯是族长的不二人选,若是里正族长都是大伯家的人,怕是引起不满,他老人家考虑这点,为了兴华哥主动让出族长位置。
“那咱睡吧,明儿还得早起,我跟清姐儿几个去镇上看庄子。”于氏说着打着呵欠脱了外衣,准备睡下。
而夏兴南却诺诺几声没有动静依旧靠着床头。
于氏就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色看了一眼,平时上床就哈欠连天的人这会儿却是一脸纠结,琢磨着是不是刚才说的话有哪句让他犯愁。
“他爹,你,是不是想着给爹他们送点银子啊?”
“没有!”夏兴南下意识否认,毕竟他昨儿还说过卖了棒槌只给他爹买肉的话。
昨儿,清姐儿几个去镇上看花灯,他端着几份肉菜给老宅送去。
许是怨他没去请,他大嫂他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他大哥倒是没说话,不过他爹却是直接甩了笤帚过了,如果他避让不及时,手里的碗盘恐要碎一地。
这样子是怨上他了!
“要送银子没有!”于氏也不是不通情理不敬老人,肉也是花银子,要银子把肉吐出来。
“你可想过这次你送五两十两,下次你送多少?五两十两他们嫌不嫌少?你送去的银子是公爹婆母自个用了还是全部填了询哥儿的窟窿?
三弟四弟常年在外奔波劳碌,不说所有收入但基本上都交给公中,可你见过诚哥儿洁姐儿几个近几年置过新衣服吗?
自然比咱家穿的好,至少不打补丁。那你知道湄姐儿昨儿穿的要去看花灯的那套衣裳多少银子吗?二两银呢,说是金缕衣绣坊新到的款式。”
“就一套衣裳二两银?!”
“询哥儿的那套儒服看着不起眼,却是绣了暗纹,要价十两。”
这下,夏兴南只剩下咋舌了。
“你不记得了,日前谦哥儿说过询哥儿一方砚台就要三十两。大房就你大哥一个劳力,田地收成加木工的收益撑死了不过六七十两,而大房一年花销最少也要一百两,那这三四十两的亏空从哪里来?自然是三弟四弟他们两对夫妻的辛苦钱了!”
“你这从哪得知的?”夏兴南知道自家媳妇不爱上老宅,也不喜欢嚼舌根东家长西家短,可这话有理有据的不像自己瞎琢磨的?
“三弟妹月前回来过一趟,上我这儿来吐苦水。”
于氏很是庆幸当初咬牙分家了,要不然今天三弟四弟他们及孩子们的苦就是他们的,至少孩子们心里不那么苦。
“三弟妹她说自己吃苦受累没关系咬牙扛过去就是,但是他们辛苦赚的钱却是填了大房的窟窿,孩子们明明可以吃饱穿暖却是吃不饱饿不着,大房还是一副吃亏帮忙他们养孩子的嘴脸,他们是有苦说不出。”
“这话姑且信一半,但是摆在明面上的,洁姐儿几个一天忙到晚,挑水打扫洗衣做饭打猪草喂猪还要上山捡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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