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单一开,后续订单竟如潮水般涌来。
古钱币、字画、老种子、古籍……但凡这个时代里寻常可见的物件,怀清都一一挂上了网店。
这些在此地稀松平常的东西,到了现世竟成了意义非凡的宝贝,是人人争抢的稀罕物,店里的货常常刚上架就被抢空,总显得供不应求。
为此,夫妻俩一头扎进了网店的忙碌里:时时费心思搜罗合适的物件,仔细拍照、写介绍,再一一上传;平日里还要打包、发货、盘点货物,日日忙得脚不沾地,却像两只不停打转的陀螺,甘之如饴,乐在其中,外头的纷纷扰扰早抛到了脑后。
童锦扬等人寻来时,两人正凑在一处,头挨着头商量着该再添些什么货物才好。
“啊,你们来了!”怀清抬头见是童锦扬等人,手里还捏着支写商品介绍的笔,脸上笑意未散,“快坐快坐,刚煮了新茶。”
齐禹也停下手里盘点古籍的动作,起身招呼:“稀客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童锦扬目光扫过屋里堆着的各式物件,打趣道:“听底下人说你们俩这阵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当是在琢磨什么大事,原来是忙着‘发家致富’呢?”
齐禹笑着给众人添茶,怀清在一旁接话:“哪里是什么发家致富,是我想再开一家栖梧坞,我们正合计这事呢。”
“栖梧坞分园?”童锦扬挑眉,“打算开在哪?”
“怀远府如何?”齐禹接口道。
“怀远府?”一旁的姜毅闻言抬了抬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讶异,“那地方穷得鸟都不去,你们倒是敢想。”
怀清放下笔,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穷是穷了点,但也不是一无是处。那儿藏着不少老手艺匠人,还有些快失传的老种子,都是宝贝呢。”
童锦扬摸着下巴沉吟:“倒也是个理。怀谨如今正在怀远府当知府,真要开起来,人手和铺面的事,他总归能帮衬些。”
齐禹点头道谢,给姜毅的茶杯续满水:“还没定死,先跟你们透个气。毕竟开分园不止是摆些物件,还得寻些懂行的人照看着,这事急不来。”
屋里的话题渐渐从零散物件转到了开分园的细枝末节上,茶香混着老纸的气息漫开来,倒像是把不同时空的念想,都拢进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童锦扬听着他们细细盘算,心里却暗自犯嘀咕:想帮衬怀谨是好事,可单靠开这么一家栖梧坞,终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怀远府那地方积弊已深,真要理顺了,哪是一家铺子能撬动的?
但看怀清眼里闪着的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或许他们要做的,本就不止是帮衬,更是想在那片贫瘠土地上,种下点别的什么吧。
“算我一个?”
一直默不作声的平阳郡主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屋里的议论声顿了顿。
“嗯?”怀清抬眼看向她,有些意外。
平阳郡主坐直了些,语气更肯定了:“算我一个!”
怀清先是一怔,随即笑开了,眼里的光更亮了些:“好!”
一个字落地,倒像是给这桩还在酝酿的事,添了块稳稳当当的基石。
“郡主就不怕我们夫妻把你卖了?”怀清笑着打趣,眼里的笑意更盛。
平阳郡主挑眉,语气带了几分戏谑:“卖了?你倒试试看。”
屋里顿时响起一阵低笑,气氛愈发活络。
“那我也算一个。”姜毅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笃定。
他心里清楚,自家媳妇若是知道了这事,必定要吵着加入,倒不如他先替她应下,省得回头再来念叨。
话音刚落,童锦扬便拍了拍桌子:“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也不能落下。”
紧接着,颖阴侯大公子、镇西侯幼子等人也纷纷应声:“算我一份!”“我也参股!”
众人心里都有杆秤——先前跟着这夫妻俩参股的,没一个不赚的。这次不管最终赚不赚钱,单是这份情谊和眼光,他们也不能错过。
怀清看着瞬间热闹起来的场面,手里的笔差点没握住,齐禹在一旁稳稳扶住她的胳膊,眼底也漾着笑意:“这可真是……没想到大家这么捧场。”
平阳郡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道:“不是捧场,是信得过你们。毕竟这世上,能把老物件盘活的人,可不多见。”
她生来便在锦衣玉食里长大,自幼见惯了金尊玉贵,却也并非对百姓疾苦一无所知。
那些藏在寻常巷陌里的老手艺、旧物件,既是寻常人家的生计,也是一代人的念想,能让这些东西重焕生机,本就是桩积德的事。
栖梧坞的九州风物阁,在京中已让不少百姓得了实惠、见了稀罕。可若是把这摊子铺到渺无人烟的怀远府,前路不知又要生出多少波折。
毕竟京中繁华,识货的、捧人的都多,哪怕是些不起眼的老物件,也能寻到懂它的去处。
可怀远府荒僻,百姓日子本就紧巴,哪有余力顾及这些?
再者,那儿路远地偏,物件收上来难,运出去更难,真要做起来,怕是比京中难上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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