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余晖洒落在归家的小径上,怀清和母亲、春知一行人匆匆赶回了家。刚至院门口,一幅令人忍俊不禁的画面映入眼帘。
只见院子门口从左至右,由高到低依次蹲着三个活脱脱的“人形萌物”,旁边还笔挺地站着一个。
蹲着的正是卫近庭先生,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虽蹲着却仍透着几分儒雅之气,长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春音则乖巧地蹲在一旁,脸上挂着质朴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灵动;怀诤像只安静的小兔子,蹲在最边上,小脑袋时不时地左顾右盼 。
站着的那位,自然是双手抱胸的牛大,他身姿挺拔如松,浑身散发着一种久经江湖沉淀下来的强大气场,深邃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前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瞧见她们归来,怀诤瞬间来了精神,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迈着轻快的步伐飞奔而来,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关切:“娘,刘大伯好点了吗?”
此前,春知担心刘大伯遇凶兽受伤的事会吓到年幼的怀诤,便只告知他刘大伯生病了。
“已经好了一半啦,再安心休养一阵子,就能彻底痊愈了。”于氏温柔地摸了摸怀诤的头,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那娘,明天带我去看看刘大伯吧,我去给他吹吹,吹吹他就不疼啦。”怀诤仰起小脸,满是期待地说道,那纯真无邪的眼神里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好呀!”于氏欣然应允,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
娘俩手牵着手,亲昵地走在前头。卫近庭先生轻抚着胡须,不住地点头,脸上写满了“孺子可教”的欣慰神情。
怀清放慢了脚步,悄然退到与牛大并排的位置。
她微微仰起头,悄悄打量着这位早已退隐江湖的大侠,轻声问道:“你是在琢磨……明天上山的事儿?”
牛大偏过头,目光与她交汇,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却未发出任何声响。
怀清心中暗自思忖,她明白这沉默也算一种回答,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呢?她心里有些不服气,暗自腹诽:“哼,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牛大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又偏头看了她一眼,依旧保持着沉默。
怀清有些头疼,自己居然又读懂了他眼神里那复杂的含义,急忙补充道:“我可有用啦,我保证!”她的眼神里满是坚定,试图让牛大相信自己的能力。
最后,牛大只是在堂屋门口短暂停留,目光在屋内的小公子身上扫过,确认小公子暂时不需要他后,便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回了客房。这几日,他和卫近庭一人一间,就住在客房里。
神奇的是,就在这一刻,怀清突然不头疼了,她莫名地笃定牛大答应带她一起去了!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就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直觉,让她坚信自己的判断。
回想起听闻后山有凶兽的消息时,怀清就隐隐怀疑这次拍伤刘大伯的吊睛白额虎,正是年前被牛大意外“捡漏”的那只老虎的对头。只可惜,刘家大伯没有牛大那般好运气,非但没捡到便宜,还遭受了重伤。
要是放在以前,以牛大那独来独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这吊睛白额虎会不会下山、会不会祸害望江村村民,确实跟他毫无关系。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牛大似乎多了一份对周围人的牵挂。所以,怀清断定牛大明天肯定会上山打虎。
那吊睛白额虎既然能接连打伤同类和重达几百斤的野猪,显然不是一般的凶兽,实力不容小觑。牛大固然武艺高强、身手不凡,可万一他在打虎途中旧病发作,那无疑是羊入虎口,危险到了极点。
一想到这些,怀清就觉得自己必须跟去照应着。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是真遇到危险,哪怕暴露自己隐藏已久的空间秘密,也绝不能让牛大葬身虎腹。
牛大:“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这无奈的心声,仿佛穿越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怀清一门心思都沉浸在琢磨明天进山的事儿上,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一直默默跟着的春音。
春音一头雾水,忍不住挠了挠头,心里直犯嘀咕:为什么她感觉姑娘和牛大好像在谋划什么大事儿呢?可明明他们俩一句话都没说呀。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想太多了?
她满心疑惑,眼神在怀清和牛大之间来回游移,试图找出一些线索,可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没有丝毫破绽。
回到屋里,怀清询问春音县衙有没有派人来报信,春音清脆而干脆利落地回答说没有。
最后还是卫近庭先生给大家科普了一番,在大明朝,县试和院试通过后只会在县衙张榜公布;只有府试通过,成为秀才,县衙才会敲锣打鼓地上门报喜。
这下可闹了个大乌龙!
幸好他们之前没到处宣扬,不然可就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想象着那尴尬的场景,众人都忍不住相视一笑,化解了这小小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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