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淅淅沥沥的春雨敲打着车窗。
凯迪拉克的后座宽敞,陈汉坐在座椅上,指间夹着一支刚刚点燃的香烟。
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烟雾缭绕升腾,模糊了他俊朗而略带一丝倦意的侧脸。
他的私人手机从刚才开始就没消停过,屏幕一次次亮起,各种祝贺的短信和未接来电几乎要将通知栏挤爆。
他随手划开,回复了几条重要的信息,但消息涌入的速度远比他回复的要快。
索性,陈汉眉头一蹙,干脆利落地关掉了手机,世界瞬间清净了。
“老板,今晚那个小金人,整个龙国也就您和李鞍导演拿过吧?”
前排驾驶座上,身形魁梧的保镖兼司机赵虎透过后视镜,笑着搭话。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与有荣焉的兴奋。
陈汉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语气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打趣:“怎么?动心了?也想进这个圈子闯闯?”
“那哪儿能啊,”赵虎憨厚地笑了笑,挠了挠头,“我就是好奇,这奖项……分量真那么重?”
“还行。”陈汉轻描淡写地弹了弹烟灰,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坐在陈汉身旁的杰瑞,则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他从晚会开始就一直抱着奖杯,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底座,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十几分钟后,车队平稳地驶入了举办《名利场》晚宴的20世纪福克斯片场。
刚一踏入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喧嚣与热浪便扑面而来。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里汇聚了今夜好莱坞最耀眼的一批人。
陈汉与杰瑞轻车熟路,很快找到了《当幸福来敲门》剧组的聚集地。
巴里·梅耶正举着酒杯,一见到陈汉,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敬我们伟大的导演,陈!”他高声提议,“为了今晚的胜利,干杯!”
“为了陈!”
“干杯!”
周围的剧组成员们纷纷响应,清脆的碰杯声此起彼伏。
几杯香槟下肚,陈汉白皙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看着团队成员们发自内心的笑脸,胸中也涌起一股满足与惬意。
就在这时,一道婀娜的倩影悄然靠近。
“陈导,好久不见。”
陈汉循声望去,只见章孜怡身着一袭旗袍,款款而来。
旗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脸上挂着明媚而熟悉的笑容。
“孜怡小姐,”陈汉笑着点了点头,“之前的《燃烧》多谢你当时的支持。”
“能和你这样的大才子合作,是我的荣幸。”
章孜怡的笑容不减,顺势凑近了些,丰腴的手臂几乎要贴上陈汉的胳膊。
陈汉不动声色地向后撤了半分,避开了那份柔软的触感,举起酒杯:“我们喝一杯。”
章孜怡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讶异,但随即恢复如常,也并不着恼,落落大方地与他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两人在角落的沙发坐下,陈汉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高希霸雪茄,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听说前阵子,陈导和迈克尔·贝导演闹了些不愉快?”章孜怡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液体,状似随意地问道。
“一点分歧。”陈汉点点头,对此并不意外。这件事在好莱坞几乎人尽皆知。
章孜怡的身体再次靠了过来,温热的呼吸拂过陈汉的耳畔,声音里带着幽怨的撒娇:“你把我都忘了,还记得当初吗?
陈导,下次有合适的角色,可一定要先考虑我呀。”
陈汉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巩莉的角色,相比之下,对章孜怡这边确实有些疏忽。
吐出一口雪茄烟雾,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问题,一定。”
得到承诺,章孜怡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忽然轻轻蹙眉,一只手捂住了小腹:“哎呀,肚子忽然有点不舒服……陈导,能陪我去一下洗手间吗?”
陈汉脸上闪过犹豫。
但在这种场合,一位女士提出这样的请求,直接拒绝未免太过失礼。他想了想,还是站起了身:“好。”
两人并肩走向洗手间,刚到门口,一阵压抑的、夹杂着男女情动的喘息声便隐隐从里面传来。
陈汉的脚步顿时一僵,神情有些尴尬。
这种事在好莱坞的派对上屡见不鲜,但陪着一个几乎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女明星撞见这一幕,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
“咯咯……”身旁的章孜怡忽然掩嘴轻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眨了眨,大胆地调侃道,“陈导,你要是喜欢,其实在这里面……也不是不可以哦。”
“你这说的哪里话!”陈汉连忙摆手,义正言辞道,“我只是陪你过来,没有别的意思。我对你一直很尊重。”
章孜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分辨他眼神中的真伪。
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独自走进了女士洗手间。
陈汉站在外面的洗手台前,百无聊赖地拧开水龙头冲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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