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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玉轩厨房的柴火灶早已熄灭,浓重的油烟味里混着腐坏的菜根气息。
宋凌澜双臂抱胸,盯着蹲在墙角擦拭酒壶的瘦削修士:
“你就这么不管那具傀儡了?”
修士动作一顿,银灰马尾扫过沾着油渍的地面:
“那是尉迟家的傀儡,眼睛里寄宿着操纵者的分魂。”
他用袖口狠狠蹭去壶身的爪痕。
“你要是被盯上了,这整个沧澜域都会变成猎杀你的牢笼。”
“到时候想走你都走不掉喽!”
宋凌澜:“那你……”
对方突然将酒壶放下,神色变得冷肃:
“别问了!你们有我这身修为吗?我早说过,过了子时不要出来!”
瘦削修士站起身,
“你和你身边那位姑娘,趁着那家伙还未苏醒,你们也被盯上,有多远走多远。”
他嗤笑一声,仰头灌了一口酒壶里的灵液。
“你们这些年轻修士,总以为凭几分豪气就能破局。可知道尉迟家布局了多久?”
厨房内弥漫着腐朽气息,油灯在墙面上投下摇晃的阴影。
宋凌澜垂眸,空气仿佛都在他周身凝结成霜。
正当瘦削修士以为他要被自己说服的时候,宋凌澜突然开口:
“只要不落入那双眼睛的视线里......”
玄衣青年抬眼,眸光如出鞘寒剑般锐利。
“杀了傀儡,斩断线,不就行了?”
话音落下,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向外面。
瘦削修士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慌忙想拽住对方衣角:
“你疯了!你当那傀儡这么好对付!”
可惜他的指尖只堪堪擦过宋凌澜的布料。
这年轻小子,身法这么灵活?
瘦削修士气得踹翻脚边陶罐。
“早知道就该让你被抓去炼成傀儡!这下好了,打草惊蛇!”
瘦削修士嘴上这么说,灵力倒是往周围探查,他不能真得就这么让宋凌澜被抓去了。
刚探寻到打斗波动的方向,厨房门口便传来重物坠地声。
宋凌澜推开门,衣衫染血却步态从容。
青年的眼神冷静得可怕。
他手中提着一团用黑袍包裹的球状物体,血水顺着指缝滴答落在灶台,晕开暗红的痕迹。
宋凌澜将包裹甩在案板上,扯开布料。
灰袍傀儡那颗灰白眼珠暴突的头颅正对着瘦削修士。
半张脸被剑气削得支离破碎。
而这道锋利剑气的主人,显然是面前的这位。
“你......”
瘦削修士的质问卡在喉咙里。
宋凌澜活动着关节,瘦削修士就觉得这哥们比刚才多了数倍的压迫感。
果然,
实力面前,一切话语都显得无比苍白。
“死物而已,找对命门不过一剑的事。”
宋凌澜的声音平淡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确实很久没有动手了。
瘦削修士盯着玄衣青年轻松无比的姿态,眼中泛起一道微光。
“你真没被看到?”
宋凌澜:“嗯。”
“我靠,你真妖孽!”
瘦削修士惊觉,眼前这个看似不温不火的修士,实力远比自己想象中强大得多。
宋凌澜甩了甩手上的血渍,直勾勾地盯着瘦削修士: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你是谁?”
“尉迟家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瘦削修士盯着案板上逐渐干瘪的傀儡头颅,喉结动了动。
“我叫萧鸣潮。”
萧鸣潮开口,银灰长发随着动作滑落肩头。
“曾经是尉迟家的……护卫,不过现在......”
他冷笑一声,
“他们想让我死,我偏要活着看他们的阴谋败露。”
宋凌澜挑眉,萧鸣潮一定有所隐瞒。
不过他不在乎,
真有问题,杀了就是。
萧鸣潮酒壶上的符文还在明灭不定,宋凌澜已收了周身剑意。
“你藏着什么秘密,等我的同伴醒了再问。”
宋凌澜转身擦拭溯光剑,剑锋映出萧鸣潮骤然紧绷的侧脸。
“明天卯时,带着你知道的一切,跟我们行动。”
这话让萧鸣潮握酒壶的手猛地收紧,他有些挣扎。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冷笑一声,试图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掩盖声音里的颤抖。
“你们不过是外出历练的少爷小姐,我为什么会相信你们会插手尉迟家的事?”
宋凌澜向前半步,周身寒意更盛:
“她要查的事或许和尉迟家脱不了干系,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你不是,还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吗?
青年的声音低沉,笃定地道出最关键的一点。
“更何况,你打不过我。”
萧鸣潮:我谢谢你-`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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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家议事厅内,
数盏青铜灯将穹顶的螭龙图腾照得忽明忽暗。
家主尉迟熙然斜倚在青玉雕花椅上。
谁能想到这个面容清丽满是书卷气的温婉女子,竟是执掌沧澜域生杀大权的尉迟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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