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世界,喧嚣的街头。颜爵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失魂落魄地僵立在原地,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苏皖沫那首《修炼爱情》的歌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心口千疮百孔,痛不欲生。远距离的欣赏,近距离的迷惘,为一张脸养一身伤……这些词句,精准地剖开了他所有的不堪与狼狈,将他那点自以为是的深情,贬低得一文不值。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所有的努力和坚持,都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就在他即将被这巨大的羞耻和绝望彻底吞噬,恨不得当场化作飞灰消散时,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喂!颜爵!你傻站在这里当路障啊?”
颜爵茫然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苏皖沫不知何时已经从楼上下来,正叉着腰,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站在他面前。她手里还拿着那把吉他,脸上没有了刚才唱歌时的忧伤,只剩下一种……看自家不争气傻儿子的复杂表情。
“小……小沫姑娘……”颜爵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行了行了!别摆出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了!”苏皖沫嫌弃地挥挥手,一把拉住他湿冷(冷汗)的袖子,“跟我回家!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不由分说,苏皖沫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魂不守舍的颜爵拉回了自己家。舒言似乎不在家,屋内很安静。苏皖沫把颜爵按在客厅的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温水,然后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颜爵捧着温热的水杯,指尖却依旧冰凉。他低着头,不敢看苏皖沫的眼睛,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等待审判的孩子。
苏皖沫看着他这副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刚才在楼上唱歌,固然有“教训”他的意思,但看到他真的被打击成这样,心里又有些不忍。毕竟,颜爵虽然不着调,但对璃雪姐姐的心,似乎……是真的?只是用错了方法。
“颜爵,”苏皖沫开口,声音放缓了许多,“我刚才那首歌……是故意唱给你听的。”
颜爵身体一颤,头垂得更低了。
“我知道,话有点重,有点难听。”苏皖沫撇撇嘴,“但忠言逆耳利于行!你知不知道,你之前那些行为,在璃雪姐姐看来,有多……烦人吗?”
颜爵:“……”
“死缠烂打,哗众取宠,还想学什么‘绑定禁术’?”苏皖沫掰着手指头数落,“你这是追求吗?你这是骚扰!是作死!别说璃雪姐姐那种冰山美人了,就是普通女孩子,也早被你吓跑了好吗?!”
颜爵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羞愧得无地自容。
“唉!”苏皖沫又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客厅一角的那个精致的玻璃鱼缸前。鱼缸里,养着两条通体鲜红、鳞片闪耀、姿态优雅的锦鲤,正在清澈的水中缓缓游动,划出优美的弧线。这是默姐姐和姐夫水清漓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寓意吉祥美满。
苏皖沫指着那两条锦鲤,对颜爵招了招手:“颜爵,你过来看。”
颜爵茫然地站起身,走到鱼缸前。
“你看这水,”苏皖沫指着鱼缸里平静的水面,“平时是不是很安静,很清澈?”
颜爵点点头。
苏皖沫突然伸出手指,轻轻地、快速地在鱼缸边缘敲了一下!
“咚!”
一声轻响。
只见那原本平静的水面,立刻荡漾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那两条原本悠然自得的锦鲤,受此惊扰,尾巴一甩,迅速游到了鱼缸的另一端,显得有些惊慌。
“看到了吗?”苏皖沫收回手指,水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但锦鲤却还在远处警惕地观察着,“在人类世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哪怕再轻微,都会让水面泛起涟漪,惊扰到水中的生灵。”
她转过身,目光严肃地看着颜爵:“颜爵,你可知,在人类世界,去雪山游玩,去进行滑雪之类的极限运动,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颜爵茫然地摇摇头。
“最忌讳的,就是大声喧哗!”苏皖沫一字一顿,语气凝重,“因为巨大的声响会产生声波震动,这种震动传递到积雪层,很可能就会引发……雪崩!”
“雪崩?”颜爵瞳孔一缩。
“对!雪崩!”苏皖沫用力点头,用手比划着,“那是毁灭性的灾难!铺天盖地的积雪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倾泻而下,将沿途的一切都吞噬、掩埋!真正意义上的无人生还!再厉害的滑雪高手,在自然的天威面前,也如同蝼蚁!”
她看着颜爵的眼睛,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颜爵,璃雪姐姐……她就是一座雪山啊!”
“一座……雪山?”颜爵喃喃重复,似乎有所触动。
“对!一座最高、最纯净、也最……脆弱的雪山!”苏皖沫肯定道,“她的心,就像那万年不化的积雪层,看似坚硬冰冷,实则……经不起太大的震动和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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