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阶烬火：默语承光 第371章 凝珠之议与本源之见

水幕流转，空间微漾。默的身影自人类世界那充满烟火气的公寓中悄然消失，下一刻，已踏足于静水湖那永恒静谧、水汽氤氲的水玲珑宫内。外界的光线与喧嚣被瞬间隔绝，取而代之的是流淌的星辉、无波的静水，以及那深入骨髓的、独属于水之本源的清冷与安宁。

宫殿深处，水清漓依旧静坐于那冰晶王座之上，冰蓝色的长发如瀑垂落，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亘古不变的冰川。他冰雕般的侧脸线条冷峻，眼眸微阖，气息与整个静水湖同频共振，进行着深沉的冥想。他的存在，便是这片水域的绝对核心与灵魂。

默的归来，并未打破这份沉寂。她步履轻盈地走到王座旁，如同倦鸟归林，自然而然地依偎进他冰冷的怀抱中，将脸颊贴在他微凉的衣襟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人间沾染的尘埃尽数涤荡。

水清漓并未睁眼，只是那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分，无声地传递着接纳与安抚。

默静静地靠了一会儿，享受着这份独有的宁静。脑海中，却依旧回荡着妹妹苏皖沫那番关于“能量珍珠”的奇思妙想，以及自己亲手凝聚出那颗“水珍珠”时的新奇体验。这个念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并未平息，反而随着回归这片水之圣地，变得更加清晰与强烈。

她抬起头，狐狸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看向水清漓那完美无瑕的侧脸。她知道，这个想法是否真的可行，能否从“有趣的点子”升华为一种实用的“储能法门”，乃至一条深入挖掘水之力的途径，最终，还需要身边这位水之本源的主宰来评判。

“清漓。”她轻声唤道，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水清漓冰蓝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如同万年冰川上倒映出的天空，深邃、平静，无波无澜。他的目光低垂，落在默的脸上，静待下文。

默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下午与妹妹的谈话，以及自己尝试凝聚“水珍珠”的过程，娓娓道来。她的描述并不冗长，却抓住了核心——将逸散的精纯水之仙力，模仿珍珠形成原理，进行压缩、凝练、固化，形成易于储存、便于携带、关键时刻可快速吸收补充的“能量珍珠”的构想。

“……小沫觉得，金离瞳能把能量变成金狮币，我或许也能把能量变成‘珍珠’。”默最后总结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讨的意味，“我试了试，凝聚一颗蕴含少量精纯水力的珠子并不难，但要想大规模、高效率地储存高阶能量，并且保证其稳定性和吸收效率，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顿了顿，仰头看着水清漓，狐狸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与不确定：“清漓，你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吗？在你看来，水之力……真的适合走这样的‘固化储能’之路吗？”

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水，至柔至变，流动不居，是其本性。强行将其固化、储存，是否会违背其本质？凝练出的“珍珠”，其能量形态是否稳定？吸收时是否会有效率损耗或属性冲突？这些深层次的问题，远非她一次简单的尝试所能解答。需要这位对水之法则理解至深的夫君，从本源层面给予指引。

水清漓静静地听着，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直到默问完，他也没有立刻回答。

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星辉流淌的微光与静水无声的脉动。

良久，水清漓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清冷如玉，带着一种洞悉法则本质的漠然：

“水，无形无相，随方就圆。”

他首先阐述了水的本质，语气平淡无波。

“固化其形，如同……逆流。”

“逆流”二字，他吐得极轻，却让默的心微微一沉。难道……不可行？

然而，水清漓的话并未说完。他冰蓝色的眼眸微微转动，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默之前凝聚的那颗水珍珠。

“然，”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审视？“珠者，水之精魄，纳垢含辉，内蕴乾坤。”

“珠者，水之精魄？”默微微一怔，仔细品味着这句话。珍珠，生于水，长于水，确实是水之精华的凝聚之物！它并非简单的固体，而是水的某种特殊形态的结晶，内里蕴含着水之包容、沉淀、升华的奥义！

水清漓继续道，声音如同冰泉滴落：“力散于外，为耗。凝于内，为藏。”

他点出了关键！将逸散的能量重新凝聚、收藏起来，本身就是一种对力量的掌控与节约！这与水“利万物而不争”、“海纳百川”的包容特性，在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水，并非不能“藏”，只是其“藏”的方式，更加博大、更加内敛！

“你所凝之珠，”水清漓的目光似乎落在了默的身上，又似乎穿透了她，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形似而神未至。”

他直接点出了默那番尝试的不足！形态像珍珠，但内在的神韵、对水之法则的契合度，还远远不够！那更像是一种简单的能量压缩塑形，而非真正的“凝珠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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