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宫内,默那惊天动地的哭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不仅狠狠扎进了颜爵的心脏,更是彻底点燃了水清漓眼中那压抑的怒火。水清漓那一声平淡却蕴含着无尽寒意的“三个月……”,让整个宫殿的温度骤降,连流淌的水波都仿佛凝滞了几分。颜爵瘫在角落,面如死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默伏在水清漓怀中,感受着夫君胸膛传来的微凉与那因怒意而微微绷紧的肌肉,心中那口恶气总算出了大半。哭也哭了,状也告了,夫君也明显动怒了,接下来……就该是“清算”时间了!
她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仙子。颜爵给她找了这么大麻烦,害得她在灵犀阁累死累活,还差点背黑锅,这笔账,岂是哭一场就能了结的?必须……秋后算账!而且,要算得漂亮!算得解气!
于是,在感受到水清漓的怒意已然达到顶点,即将对颜爵施以雷霆之惩时——
默却突然……止住了哭声。
她轻轻从水清漓怀中抬起头,用袖子(其实是用水汽幻化的手帕)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痕(刚才哭得太投入,有点真眼泪),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瞬间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狡黠与冷静。
她轻轻拉了拉水清漓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
水清漓冰蓝色的眼眸低垂,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询问。
默对他眨了眨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夫君别急,看我的。”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颜爵。此刻的默,脸上再无半点委屈可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审视与嘲弄的冰冷。
“颜司仪,”她开口,声音清脆,却不再有哭腔,反而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感,“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前司仪了。”
颜爵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了。
默却不管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在灵犀阁司仪任上,玩忽职守,积压公务长达三月之久,此乃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她顿了顿,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恶劣的光芒,话锋一转:
“不过嘛……”她拖长了语调,“念在你我同阁一场,本代司仪(她特意强调了这个头衔)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狐的原则,在你‘学习’期间,勉为其难地,帮你把那些……烂摊子,都给处理干净了。”
她这话,听起来像是“宽宏大量”,实则……字字带刺!什么叫“勉为其难”?什么叫“烂摊子”?这分明是在**裸地打颜爵的脸!
颜爵的脸色由白转青,羞愤难当,却连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然而,默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只见她素手一翻,掌心水蓝色光华流转。下一刻,数十道散发着七彩灵犀之力光芒的卷宗玉简,凭空出现,悬浮在她身前。这些,正是她在灵犀阁处理完毕的那些公务的……副本!
“这些,”默指着那些卷宗,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是你积压了三个月,险些酿成大祸的‘杰作’。”
颜爵抬头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卷宗,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羞愧。
“本来呢,”默轻轻一挥手,那些卷宗如同被无形的手托着,缓缓飘到了颜爵面前,散落一地,“处理完了也就完了,本姑娘懒得跟你计较。”
她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但是!一想到你这些公务里,有多少是因为你的拖延、疏忽、甚至是……愚蠢的判断,而差点引发更大的麻烦,本姑娘就觉得……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你!”
她上前一步,弯下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份卷宗,打开,指着上面她用清秀水纹字迹批注的解决方案,对着颜爵,一字一顿地说道:
“来,颜爵,好好看看!”
“这份,是南域火山区地脉异动报告!”默的声音提高,“你当初是怎么批的?‘已知,待查’? 四个字就打发过去了?待查? 你查了吗?一待就是两个月!要不是本姑娘及时发现,转呈黎灰阁下推算,万一地脉爆发,殃及周边生灵,你担得起吗?!”
她将卷宗扔到颜爵脸上(没真扔,是用水汽送到他面前):“看看本姑娘是怎么处理的!‘转呈御王黎灰阁下,烦请推算吉凶,并酌情联系庞尊或其他擅长地脉者协同处理。’ 这才是负责任的做法!”
她又拿起另一份:“这份!北境雪原与极光森林边界纠纷!你倒好,批了个‘自行协商’ !人家要是能协商好,还会闹到灵犀阁?!本姑娘直接让他们来偏殿,由我亲自调解!不服?再请冰璃雪姐姐定夺!效率!懂吗?!”
“还有这个!东海新晋大妖建立水府!你居然批‘不予干涉’ ?!万一是个邪修,坐大了怎么办?!本姑娘直接转给我家清漓处置!这才是专业对口!”
默一份接一份地拿起卷宗,将颜爵当初那敷衍了事、漏洞百出的批注,与她后来给出的清晰、高效、责任到人的解决方案,进行着**裸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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