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地方官率领着手下以及自发涌来的青州百姓,乌泱泱近千人。
从城门一直排到了忠福王府邸门前。
旌旗在微风中轻摆,百姓们翘首以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饱含敬畏与期盼的和谐热烈。
他们都在等待那位尊贵无比的身影——太后的御驾。
府邸朱漆大门前,尤三姐、秦可卿、袭人、平儿,这四位被青州军民私下敬称为“四美”的女子,早已盛装恭候多时。
精心挑选的锦缎衣裙衬得她们姿容更胜往昔,发髻上的珠翠在晨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她们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紧紧锁着官道的尽头,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急切与激动。
数月分离,那份刻骨的相思在见到御驾仪仗的刹那,几乎要冲破矜持的堤防,化作滚烫的泪珠。
她们不是在等待太后,她们的心,早已飞向那护送队伍的核心——她们日夜牵挂的“爷”。
入夜,忠福王府邸。
太后凤驾已安然入住王府最精致幽静的“涵秋苑”,
由最得力可靠的仆妇和王府亲卫严密守护,一切喧嚣尘埃落定。
王府深处,属于贾璘的主院“归云轩”内,却弥漫着一种与白日喧腾截然不同的、令人心尖微颤的暖融宁静。
窗棂紧闭,隔绝了深秋的寒凉。
屋内,数盏造型雅致的琉璃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一室照得通明却不刺眼。
角落的紫铜镂花香炉里,一缕清甜淡雅的茉莉合香袅袅升起,
丝丝缕缕,缠绕在空气中,也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贾璘终于卸下了一身风尘与沉重的护卫职责,换上了舒适的常服锦袍,斜倚在铺着厚厚锦褥的软榻上。
他眉宇间的疲惫尚未完全散去,但那份回到自己地盘、见到至亲之人的松弛与安然,却让他的眼神格外温润柔和。
尤三姐最是利落爽快,此刻却难得显出一丝女儿家的娇态。
她端着一个剔透的白玉盖碗,里面是刚刚炖好的冰糖燕窝,莲步轻移走到榻边,嗔道:
“爷这一路定是劳心劳力,连下巴都尖了些。快些喝了这碗燕窝,补补身子。”
她将碗递到贾璘唇边,眼波流转间,那份心疼与情意毫不掩饰。
秦可卿则安静地坐在榻前的绣墩上,手中拿着一把温热的玉轮,正轻柔地、一点一点地为贾璘滚动着略显僵硬的肩颈。
她的动作极其专注,力道恰到好处,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那温婉娴静的侧颜在灯下美得惊心动魄。
她偶尔抬眸看贾璘一眼,那眼神如同春水初融,蕴含着千言万语的思念与柔情,无需多言,已足够慰藉人心。
袭人手最巧,正低头为贾璘细细整理着方才换下、搭在一旁的常服外袍,拂去上面细微的褶皱。
她动作轻柔,神态恬静,仿佛在做一件极其神圣的工作。
感受到贾璘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抿唇微微一笑,脸颊飞起淡淡的红霞,温声道:
“爷回来了就好。这府里上下,总算有了主心骨。”
平儿则在一旁的小几上煮着新茶,红泥小火炉上,精致的银壶发出轻微的“咕嘟”声。
她提起壶,手腕轻悬,清澈的茶汤注入青瓷茶盏,动作行云流水,透着大家风范。
她将一盏热气腾腾、清香四溢的君山银针捧到贾璘手边,柔声说:
“爷尝尝这茶,是咱们庄子上今秋新采的头一茬,知道爷喜欢,一直给您留着。”
她看向贾璘的眼神,既有管家娘子般的干练稳妥,更深藏着不易察觉的、水波般荡漾的情愫。
贾璘的目光在她们四人身上缓缓流转,屋内暖黄的灯光下,
她们或娇嗔、或温柔、或娴静、或体贴,宛如四朵姿态各异却同沐春风的名花。
他先就着尤三姐的手喝了一口温润的燕窝,清甜入喉,熨帖心肺。
肩颈处秦可卿恰到好处的按压消除了长途跋涉的僵硬酸痛。
袭人指尖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衣袍上。平儿奉上的茶香更是沁人心脾。
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珍视被包围的暖流在他心底静静流淌。
他伸出手,轻轻覆在秦可卿正在为他揉捏肩膀的手背上,那柔荑微凉而细腻。
可卿动作一顿,抬眸望向他,眼中水光潋滟。
贾璘的手指微微用力握了握,传递着无声的谢意与亲昵。
另一只手则接过平儿递来的茶盏,指尖不经意地拂过她的掌心,
引来平儿一阵细微的心悸和更深的低眉。
“辛苦你们了,”贾璘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微哑,却异常温和醇厚,如同这室内的暖香,
“我不在的日子,府里上上下下,多亏了你们几个操持。
今日迎接太后,更是周全妥帖,场面十足。”
他的目光扫过尤三姐鲜艳的衣裙,“三姐儿今日这一身,艳压群芳。”
又落在袭人恬静的侧脸上,“袭人这衣裳理得,一丝褶皱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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