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楼一战,虽击退了杀手,缴获了数柄淬毒的怪异弯刀,
却未能擒获活口,更没能找到通往密道的入口。
对方显然早有准备,一旦行动失败或暴露,立刻断尾自保。
贾璘深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对方必然加速毁灭证据或反扑。
突破口,落在了那些独特的淬毒弯刀上。
这些弯刀形制古怪,并非军中制式,刀刃弧度刁钻,
刀身布满细密的锯齿状血槽,淬炼手法也带有异域风格,
显然是特殊渠道打造的杀人利器。
贾璘立刻动用所有资源,让林忠暗中联络蜀地黑白两道的眼线,追查武器来源。
线索很快汇聚到一个臭名昭着的地方——蓉城鬼市。
鬼市并非真正的集市,而是隐匿在锦官城地下错综复杂、
废弃多年的漕运水道网深处的一片法外之地。
只在每月的晦日午夜开市,交易之物多为见不得光的赃物、违禁品、乃至活人器官、邪术法器。
此地鱼龙混杂,邪气森森,是亡命之徒和黑暗交易的温床。
夜,蓉城鬼市。
晦日午夜,乌云蔽月。
贾璘与妙玉二人,皆作黑袍罩身、鬼面遮脸的打扮,在林忠提供的秘密向导带领下,如同幽灵般潜入这不见天日的地下世界。
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铁锈、霉烂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气息。
狭窄的水道两侧,每隔数丈才有一盏飘摇的、散发着惨绿色磷光的“鬼灯笼”照明。
浑浊的污水在脚下缓慢流淌,发出粘稠的声响。
两侧的石壁上,凿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壁龛,龛前摆着地摊,摊主也大多黑袍罩体,沉默如同石雕,只将交易物品摆在惨绿的灯光下。
交易的物品千奇百怪:沾满泥土的青铜古器、色泽诡异的不知名草药、
封在陶罐里蠕动的东西、甚至还有被铁链锁住的、
目光呆滞的人…压抑、诡异、死寂,是这里的主旋律。
向导显然对此地极为熟悉,带着两人避开主道上的几股强大而邪恶的气息,
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个极其偏僻、几乎没有光亮、
只靠摊主自带的一盏小小油灯照明的壁龛前。
壁龛里坐着一个身影,全身笼罩在厚重的黑袍里,
连头脸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浑浊无神、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面前的摊位上,没有任何货物,只放着一块巴掌大小、黝黑发亮、刻着一个狰狞罗刹鬼头的铁牌。
向导低声对贾璘道:“爷,这就是‘罗刹匠’的信物。
他从不摆货,只认牌子。
您需要什么,亮出牌子,他会安排。”
说完,向导便迅速隐入黑暗,显然不愿在此地多待一秒。
贾璘上前一步,将一枚鹤鸣楼杀手身上搜出的、同样刻着罗刹鬼头的小铁牌(形制与摊位上的略有不同)放在摊位上。
那黑袍下的“罗刹匠”伸出枯瘦如柴、布满烧伤疤痕的手,
拿起那小铁牌,凑到油灯下仔细看了看,喉咙里发出风箱般嘶哑的“嗬嗬”声,似乎在辨认。
片刻后,他将小铁牌放下,摇了摇头,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是两块牌子对应的兵器信息,价值两百两黄金。
贾璘毫不犹豫,将两锭沉重的金锞子放在摊位上。
罗刹匠收下金子,又从黑袍下摸出一个极其肮脏的小布包,打开,
里面是十几片薄如蝉翼、颜色各异、刻画着不同动物图案的骨牌。
他用枯指在其中拨弄了几下,抽出一片刻着毒蛇图案的骨牌,
又指了指贾璘带来的那枚小铁牌上某个极其微小的标记。
“蛇…标记…仓曹…盐…”
他嘶哑着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贾璘,仿佛在确认对方是否明白。
盐运使司仓曹! 掌管盐运仓储、登记造册的关键人物!
贾璘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弯刀的流向,直接关联着盐铁司内部的关键蛀虫!
这罗刹匠显然知道买家身份,但碍于规矩或恐惧,只能给出如此隐晦的提示!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罗刹匠的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眼中瞬间布满惊恐!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异声响,黑袍下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一股墨绿色的液体猛地从他口鼻中喷溅而出,带着刺鼻的腥臭!
他伸手指向贾璘身后黑暗的某处,眼中充满怨毒,随即头一歪,气息断绝!
“小心!” 妙玉清叱一声,袍袖一挥,一道无形的气墙瞬间挡在贾璘身前,将那腥臭的毒液隔绝在外。
几乎在罗刹匠暴毙的同时,三道与鹤鸣楼杀手装扮如出一辙的黑影,
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骤然扑出!
其中一人直取摊位上的骨牌和铁牌信物!
另外两人则挥舞着同样的淬毒弯刀,恶狠狠地斩向贾璘和妙玉!
显然是幕后之人派来灭口并抢夺证据的!
贾璘反应快如闪电!在那杀手抓向骨牌的瞬间,他手中寒芒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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