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萧程被变相圈禁,朝堂格局为之一变。卫珩与顾惜朝趁势加大了对风帅及其党羽的追查力度,重点便是那个代号风隼的内奸。
顾惜朝带来的消息至关重要:“表哥,我们撬开了一个被俘的风帅西北残部小头目的嘴。他供认,曾听闻风帅与风隼通过特殊渠道联络,描述风隼似文人,身在京城,地位不低。最后一次隐约听到的对话,涉及漕运账目的平账。”
“漕运平账……”卫珩眼神锐利,“这与江南盐案及柳家侵吞漕运粮款的线索完全吻合。风隼必然深度参与了江南财权的运作,为风帅提供资金掩护和消息渠道!” 这个隐藏在朝廷中枢的毒瘤,形象逐渐清晰——一个身居要职、精通账目、善于伪装的文官。
芸澜苑内,卫珩、绵绵与顾惜朝正在分析局势。成国公赵世渊因禁军事务未能前来,但已互通消息。
“风隼能隐藏如此之深,其官职可能并不极度显赫,但位置一定关键,能接触到核心信息而不引人注目。”卫珩沉吟道,“漕运、盐税、乃至各部账目流转,皆有可能。”
绵绵补充:“而且,他必须能长期取得风帅乃至其背后势力的绝对信任。或许……他并非在风帅势力壮大后才加入,而是早年便已潜伏,甚至可能……与江南盐案有些许我们尚未察觉的关联?” 她指的是更早的江南盐案中暴露出的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顾惜朝握拳:“范围依旧很大,但总算有了方向。重点排查与钱粮、漕运、工部器械等相关,且能在账目上做手脚的中高层官员!”
二皇子府,密室。
萧玠褪去了病容,眼神冷静地审视着手中的一份名单,上面罗列着一些与漕运、户部钱粮相关的官员名字,其中几个被做了极隐秘的记号。
“风隼……倒是替本王分担了不少视线。”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老三愚蠢,被推出来顶罪。老七看似聪明,却也沉不住气了。接下来,该让这位风隼大人,也活动活动筋骨了。” 卫珩太精明,他得多抛些真正的鱼饵,否侧牵制不了卫珩,只有让局势更加混乱,他才能伺机获取渔翁之利。
他取出一张特殊的纸条,以那手独特的飞白笔迹写下新的信息,内容并非直接指向风聿,而是关于某个与漕运亏空有牵连、却即将被调任他职的官员的隐秘。他要再次引导卫珩,去触碰风帅集团更核心的财务网络。
萧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三皇子倒台,他成了众矢之的。而卫珩等人对风隼的追查,让他担心会波及到自己一些不便明言的暗中经营。
“必须展现价值,也必须撇清关系。”他吩咐心腹,“将我们掌握的、关于已倒台的柳家曾向某些御史台官员行贿,以图在江南盐案中为某些人脱罪的证据,巧妙地透露给都察院那位最铁面无私的副都御史。另外,备一份厚礼,以恭贺顾将军西北凯旋的名义,送至镇远侯府,务必谦逊得体。”
他既要打击潜在的对手,又要向军方,尤其是与卫珩关系密切的顾惜朝示好,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午后的书房,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书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卫珩处理完几份紧急公文,指尖刚沾上些许墨渍,青黛便轻步走进来,递上一封封缄完好的信函:“公子,京郊族学来的信,是二公子寄来的。”
卫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放下手中的狼毫,接过信函。字迹是卫瑄特有的工整,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气,却一笔一划都极为认真。
信中,卫瑄先是详细汇报了近期的学业:“大哥亲授的《左传》已精读过半,先生昨日评点弟的读后感,称:有己见,不盲从” 随后,他列出了三个经义上的疑问,皆是关于 :礼治与法治孰重”的辨析,言辞间满是求知的恳切。
紧接着,字里行间便多了几分牵挂:“听闻大哥前阵子赴江南公干,路途遥远,不知是否辛苦?京中近来是否安稳?大哥既要操劳公务,也要保重身体,莫要太过劳顿。” 信末,他特意单独问候:“多谢绵绵姐姐时常派人送来衣物与书籍,新寄来的《历代名臣奏议》弟已读了大半,受益匪浅,劳姐姐挂心了。”
卫珩逐字逐句地读着,冷峻的眉眼渐渐柔和下来。曾几何时,卫瑄在继母王氏的影响下,虽不至于顽劣,却也带着几分怯懦与疏离,对自己总是敬而远之,学业上也并无突出之处。王氏被囚佛堂后,他便将卫瑄送往京郊的卫氏族学,远离京城的纷扰,也切断了卫瑄与王氏的直接联系,能让他安心求学。
未曾想,脱离了王氏的束缚与府中的暗流,卫瑄竟如挣脱了枷锁的雏鹰,渐渐显露出聪慧好学的本性。族学的先生多次来信称赞,说他 :勤奋刻苦,悟性极高,且品性纯良。自己每次收到他的来信,总会抽出时间细细回信,解答他的疑问,指点他的学业;绵绵更是细心,以长嫂之心,时常惦记着卫瑄的生活起居,换季时会备好衣物,得知他喜爱读书,便四处搜罗珍稀典籍派人送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