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想要用白虎通义给自己找条死路。
这个梦想是无法实现的。
现为,金府的大院早就被其他的思想填满了。
她的运气一向不好,才坐了没一会儿,酒盅给她弄了一碗刀削面,让她吃的满嘴流油。
这是金府专供,别的地方你也吃不着。
然后,酒盅就把蔡如简叫了过来。
要说思想解放,酒盅是解放的最彻底的,她虽然不聪明,但她直接啊,听到王皇后时不时的就嘟囔一句儿,她就把家中最能打的蔡如简拉了过来。
如简妹妹是家中最能打的。
嗯,她掌握着所有的先进理论。
“阴卑无外事。”
男属阳,女属阴,阴卑微,无权力,要听男人的。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三从,听爹的,听丈夫的,听儿子的。
“顺德、顺言、顺容、顺事。”
四德,对父母孝顺,对丈夫顺从。
“坐以夫之齿。”
你有没有地位,全看你男人的本事。
王静如没有其他想法,她就是在用自己所知道的学识,在给自己找定位。
在《白虎通义》中,女人不是独立存在的,她必须和一个目标绑在一起,而且,必须得名正言顺。
老天爷是这样说的。
她只学过这些,她的见识只有这么多,所以,她也只能走到这一步儿。
“你为什么一定要听一个人的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为别人考虑呢?”
“为什么要替别人考虑?怎么没见有几个人为你考虑?善解人意是什么?不就是让你委屈自己,让别人开心吗?”
如简妹妹拿着《牛马心经》一页一页的翻找,找到合试的词语,再一段一段念给王皇后听。
在她们的周围,莺莺燕燕站满了整个大厅,空调呼呼吹着冷气,降低不了一点儿她们的热情。
《牛马心经》中的话太过超前,她们大部分人都是一知半解,不过没关系,它听起来爽,念起通,用过之后乳腺通畅!
“不守妇道,天厌之。”
“不守妇道,人厌之。”
“不守妇道,律罚之。”
王静和缓缓说着,知识量还挺丰富。
不听话?打你呀!
律法会惩戒你,人们会厌弃你,老天会收拾你。
书上是这么说的。
“被骂了就还口,被打了就还手,没理你也要辩三分!”
“有理,为什么要饶人?别拿别人的三观来绑架自己,你做事要只凭心情,他讨厌你,关你屁事,你活着又不是为了让他喜欢?”
“凡事别问为什么,多问凭什么。”
“凭什么都是头一次做人,凭什么让着你?我这个人素质不强,遇强则强,拒绝精神内耗,有事就直接发疯。”
如简妹妹越念越顺口,越念脸上的笑容越大,似是快要打通精神上的任督二脉了。
满屋子的人,也就刘娘子六人,梅兰竹菊四人,二十五六岁,其他人都是处于接受能力正强的时候。
这牛马心经,念着念着就念进心里去了。
凭什么!
这三个字才是人性崛起的基础。
这三个字是有魔性的,刚开始你念的时候,可能是在心中默念,接着你会在没人的地方小声嘟囔,后来你会对着好友抱怨,最后你会对着当事人呐喊!
“这…不是撒泼吗?”
王静如无法直视那样的自己,问了出来。
谁都不服,那不就是撒泼吗?
“你打输了就是撒泼,打赢了的话,就是霸气侧漏。”
这个问题,金小山替她们回答了。
他一回来,就看到一大家子在这儿开辩论会呢。
好家伙,这群人都进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
哦,念语录呢?
那还好,那还好。
“……见、见过老爷。”
一看到金小山,王静和悚然起身,慌张的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低着头,声音小的和猫叫似的。
李清照上前挽住了拘谨的王皇后,又一把抢过蔡如简的小本子,这才说道:“这个是未来,未来是人人平等,男女平等,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人与人之间,讲的是对错和道理,不讲权力。它是对的,你不用怀疑。”
夫妻之间讲对错,与父母讲对错,与子女讲对错,而不是讲谁是谁的纲,谁必须听谁的,也不存在不听就犯法,直接流放两千里。
照子进金府这么久了,收获还是很大的,至少她弄明白了这些看似癫狂的话语之后的依仗是什么。
盛世,平等,独立。
“为自己而活?平等?”
显然,有些东西不是靠几句话就能让人想得通的。
一个人活了二十多年,按照卑微的方式活了二十多年,她会站起来吗?她愿意站来吗?
显然,只凭几句牛马心经,是不会让她改变的。
不过问题不大。
她已被架到和大家一样的高度了,蜷缩习惯的双腿已经悬空,大地是有引力的,她早晚会伸直双腿,站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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